孟凉玉嘴里叼着根竹签,眉宇间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四处看了一眼,道:“算上这七位,一夜死了九个人,这可是桩大案,两位捕头怎么说?”
崔召、阎季沉默,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在县衙当差多年,都是老油条,只是对视一眼,便猜出对方的想法,心领神会。
“小孟啊。”
阎季道:“你来咱们常泽县也有半年了,始终没什么表现。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我看这案子就交给你吧。”
崔召也点头道:“这次若是找出凶手,立下大功,孙县令给你美言几句,没准你还能回郡府衙门当差。”
孟凉玉听完,露出一丝玩味儿的笑容,问道:“阎捕头,这次死的可是恶狼帮的人,你不想亲自调查?”
随后目光一转,看向崔召,问道:“里面那个好像是你侄子吧,崔捕头不想抓到凶手,报仇雪恨?”
“只是远房亲戚,关系没那么近。”
崔召道:“当然,凶手我肯定是想抓,只是我们两个老人,总要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是啊,小孟,你可要好好把握。”
阎季拍了拍孟凉玉的肩膀,眼中似乎寄予厚望。
“呵呵,那就多谢两位捕头了。”
孟凉玉轻笑一声。
崔召、阎季两人交代几句,便先一步走了。
孟凉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吐出嘴里的竹签,心中冷笑。
这两人打得什么算盘,他还不知道?
他刚才大致看了一眼,这个案子颇为棘手。
凶手不止一位,而且都是高手!
两人定是担心调查下去,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引火烧身。
恶狼帮的人,死就死了,帮派里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
那三个白役顶多算是小吏,在县衙看来也不算什么。
两位捕头没必要为了这么几个人,兴师动众,以身涉险。
其实,孟凉玉对这案子也没多大兴。
昨夜的九个人,在他看来,都有取死之道,死了也是活该。
只不过,他对这案子的凶手倒是挺感兴,有些好奇,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恶狼帮死了六个人,最大的可能是黑水帮下的手。
但黑水帮在常泽县的分舵,应该没有这样的高手。
两大帮会之前也算相安无事,近来没听说生什么冲突。
而且看现场的尸体,双方更像是偶遇,而非有所准备的截杀。
若是这般,那凶手有很大可能是外来人。
而崔勇和那两个白役的死,倒像是蓄谋已久的仇杀。
孟凉玉摸着下巴,思忖良久,渐渐摸出些许头绪。
想要调查,可以先查一查这些来,进入常泽县的外来人,应该会有收获。
当然,孟凉玉没打算大张旗鼓的查案,左右也是百无聊赖,随便找点事做罢了。
……
常泽县一夜间死了九个人,掀起不小的波澜。
但几之后,这场波澜就平息下来。
县府衙门将尸体匆匆掩埋处理掉,就好像从未生过,也没听说什么人查案。
倒是那位孟捕头,偶尔带人挨家挨户的安慰一下,让大家放宽心,不要害怕。
恶狼帮加强戒备,四下打探消息,只可惜,没有头绪,毫无收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再生过这类事件,常泽县又恢复平静。
那个风雪长夜,似乎只是偶然。
此事反倒给常泽县的百姓,带来一个意外的好处。
自此之后的一段时间,恶狼帮和一众白役行事低调许多,嚣张跋扈,横行无忌的气焰,明显有所收敛。
县城里的百姓都松一口气,暗中拍手称快,盼着恶狼帮彻底消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