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离婚。”
罗银香坚决地说。
“现在离婚也来不及了。”乐儿郁闷地说,“再说,我们也没有结婚,按你的话说,我只是你的野老公,崽仔生下来,以后他怎么作人?”
“我自己养着,不要你们管。”罗银香泪流满面,“你这么狠心肠。”
“银香,你想想,你生下崽与沙金海离婚,沙金海家会让你带吗?沙金海既然下的种没有用,他们家会把崽仔给你吗?”乐儿看着罗银香,“他们明知这不是沙金海的种,也要带着的养着,而沙金海以后会怎么对崽仔?他看到别人与他老婆生的孩子,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打他?我不想我的崽在别人家里受苦,像我一样,我八岁起就受着这样的苦,没有爹爱没有娘痛。”
说到这里,乐儿的眼泪也出来了。他八岁起就很少流泪了,但是想起没有爹爱没有娘痛的日子,想起被比他大的男孩子欺侮的苦楚,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银香看着乐儿流泪,哭得更厉害了。
乐儿说的是事实,任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崽去别人家当崽,自己的崽受欺侮还不能说话,受苦还不能帮助。而罗银香的想法又不同,她因为自己嫁给沙金海没有生孩子而受沙金海的欺侮,现在才知道不是自己不能生孩子,而是沙金海没有能力。她自然想生下来,要证明给沙金海看自己能生孩子,要出心中一口恶气。
还有一点,她想生养自己的孩子,想做母亲。
但她也知道,自己做不成母亲了,乐儿一定不会同意的。
“银香,不要哭了。”乐儿安慰着罗银香,“我们还都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崽,这个崽我们不能要。”
银香只得点头,但是,她忍不住自己伤心,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这种压抑的哭声更让人难受。
“你先在沙上睡着,我去煮饭,你中午一定没有吃饭。”
“不要,我去煮饭吧。”
“躺着吧……”乐儿有些歉疚,“狗卵子的,我煮顿饭吃,不要与我争了。”
见乐儿生了气,罗银香顺从地躺了下去。两人吃了饭,一夜缠绵之后,罗银香终于答应在县里演出后,在县城的医院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为了安慰罗银香,接着的几夜,两人夜夜在一起。
“县城演出之后,我就去找沙金海离婚。”罗银香仇恨地说,“我要气死他个没卵子的东西,他个下不了种的东西。”
“你要去广州么?”
“嗯。”
“你离了婚,就要回你们罗家了。”
“我不回去。”罗银香猛然醒悟过来,“我哪还有脸回罗家,当年哭着闹着要嫁给沙金海,现在回去了,还不被人笑话死啊!”
“那你怎么办呢?”
“我就住在下沙村。”罗银香软弱地说,“我以后就在你家的竹林里搭个茅棚住下好么?我不想离开你。”
“这……这怎么行呢?”乐儿头痛地说,“你离了婚,下沙人也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
“乐儿,你不要让我走好么?”罗银香又哭了起来,“我只要能住在下沙村就行了,不会烦你的,你不要赶我走。你是村助理,只要你说不赶我走,哪个敢赶我走?”
“好了,先不要说这事了。”乐儿拍了拍罗银香,“以后我要办蛇园,总有办法安置你的,只是我们两个,还真是麻烦呢。”
听了乐儿的话,罗银香开心地笑了,伏在乐儿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这个敢恨敢爱的女人,实在是个痴心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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