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言干呕了几下,疼得直抽气,强忍着打开房门在二楼找到单独的卫生间,把睡前吃下去的血糕全吐了出来。
疼痛丝毫不减,褚之言眼前黑,栽倒在洗手台前。
天已经亮了,佣人听见动静过来查看,惊呼一声扶起褚之言,扭头喊道“白先生”
褚之言晕倒之后,中途迷迷糊糊醒过一次。
他睁不开眼,胃部依旧很疼,恍惚间听见白修远的声音,和什么人正在交谈。
“应该是体质问题比较”
“好,麻烦您”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用勺子喂了一些新鲜的血液给他,最后不忘贴心地为他擦拭嘴角。
另一个人轻轻扒开他的眼皮查看,身穿白色衣物的人影在眼前晃动着。
疼痛烧减,随后褚之言失去意识再次昏睡,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是白天,他站在一片街角的阴影处,前方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已经干涸的血迹染红地面,苍蝇停留在尸体青的手背上,一根细长光滑的尾巴僵硬地从衣摆下露出来。
周围还有不少人影窜动,伴随着窃窃私语,褚之言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这画面无比诡异,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他的双眼,略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柔道“别看。”
褚之言蓦地睁开眼,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胃部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口中残留着一丝鲜血的味道,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
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站在床边双手插兜,见褚之言醒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褚之言满满撑着手坐起来,回道“好多了,请问你是”
“我叫许风,是聂教授的助理,”许风脖子上带着工作牌,他拿起来示意,并向褚之言解释,“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引起身体的排斥,刚才喂过血后应该已经没事了。”
果然是因为血糕从救护所到这里,褚之言只吃过这一样东西。
他攥紧被子的边缘,低着头没有出声。
一旁的许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褚之言,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的监护人可真宠你。”
褚之言茫然抬头“什么”
许风见他似乎是真的不明白,耐心说道“不仅亲自喂你,还把聂教授请过来,聂教授是区域里最好的医生,出外诊的费用可是很贵很贵的。”
更别说让聂教授推下手头的工作立刻赶来,得知伤者是一只家养吸血鬼的时候,许风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非人类区域里有钱人不少,愿意这么做的可不多。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几个字,褚之言听出他的意思,再次低下头“哦。”
许风还说,是白修远亲自喂他
那血糕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白修远看着不像那样的人,他几乎要以为,是不是对方故意或无意买来廉价的过期食品。
他来非人类区域的时间不久,对许风所说的什么聂教授也没有太大概念。
许风从一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他紧紧盯着褚之言,像在自言自语一般“不过,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小美人,我估计也不舍得看他难受”
喝过血后的褚之言唇色红润,精致的五官显得十分娇艳,而他的眼神却单纯又懵懂,杂糅在一起透着一股惑人的气质。
难怪现在有许多人都喜欢养一只吸血鬼,他这等普通阶层的平民见了,也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许风的言辞与目光都让褚之言感到些许不适,他偏过头,白修远正好和一位身穿纯白色长外套的人一同进来。
这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带着无框眼镜,身材偏瘦,面相看着比较和善。
许风立刻起身迎上前“教授。”
聂树寒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着像他带来的保镖,他走近查看褚之言的情况,简单问了几句后说道“没事了,除了鲜血,最近最好不要吃别的东西。”
后方的白修远应了一声“好。”
聂树寒的视线还停留在褚之言身上,带着些许探究“血糕是没有问题的,别的血制品暂时不清楚对血糕产生排斥的吸血鬼,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是不是镜片的缘故,褚之言总感觉聂树寒投过来的目光冷冷的,不带丝毫温度。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小声道“谢谢。”
聂树寒笑了笑“不客气。”
说完他带着许风和两个保镖离开,白修远送他至大门口,随后折返回来。
褚之言此时掀开被子下了床,看见白修远连忙站起来。
刚才聂树寒说了,血糕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是他自己的原因,他才来了不到一天,就让白修远破费为他找医生,他还弄脏了卫生间的洗手台白修远会不会很生气
褚之言内心忐忑,背在身后的手指攥在一起,却听见白修远问“现在饿不饿”
“不饿”褚之言赶紧摇头,他在昏迷的时候喝过血,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白修远“嗯”了声,转身就这么走了,并且把房门带上。
褚之言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坐回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