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也就不说什么了,继续端坐。
车在此时也停了,家到了。
卡伦牵着霍芬先生的金毛下了车,保尔则将车靠边停在院门口的路边上。
“狄斯先生,卡伦少爷,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早点到来布置哀悼场。”
“好的。”狄斯点了点头。
得到加薪的保尔很开心地向自己家跑去。
卡伦则一直停在家门口,没有急着进去,因为狄斯没有进去。
两个人,一条狗,
就这样站在院门口。
别墅三楼窗台上,普洱站起身子,猫眼直盯盯地看着这里。
莫名的,
就像是舞台剧的背景音乐忽然换了一个风格,
就是这么突兀,
却又是这么的清晰;
卡伦感觉自己的嘴唇开始颤,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被卡伦牵着的金毛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卡伦,因为它现自己的牵绳在抖……原因是这个牵着自己的人,他手在抖。
人是有第六感的,
可以是风告诉你的,可以是阳光告诉你的,甚至可以是栅栏内的花花草草告诉你的;
卡伦不知道人“死”过一次再复生后,第六感会不会加强,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颗刚从鸡窝里拿出的鸡蛋,正被一个调皮的孩子不停地双手掂来掂去抛着玩;
跑?
卡伦尽可能地扭转自己的脖子,看向侧面,那里是路,可以让自己撒开腿一路跑到底……
紧接着,卡伦又开始扭转自己的脖子向另一个方向,但扭了一半,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低下头后,
他看见了自己的裤腿,
也看见了爷爷的左手臂,
更看见了爷爷左手中明明被自己放回黑箱子里却又在此时被握着的那把剑柄;
一时间,
卡伦感觉自己眼睛里有眼泪开始酝酿,鼻子开始酸,似有鼻涕将落下,面部肌肉也有些轻微的痉挛;
眼前,
好似不再是茵默莱斯家在明克街13号的别墅,
而是一层层向下的地面,
自己,
则站在高台中央,旁边,是为自己预备好的绞刑架。
“卡伦。”
狄斯的声音,如同在耳边响起的炸雷。
“爷……爷……”
卡伦的牙齿,在打颤。
可与之相对应的是,他的内心,却又无比的平静,这是一种精神与肉体的撕裂感。
“卡伦,这里,是哪里?”
卡伦张了张嘴,
在眼角余光下,
卡伦注意到爷爷的左臂,已经抬起,绕向自己的身后。
在这千钧一之际,
卡伦猛地绷直自己的后背,
用一种沙哑且低沉的声音……近乎哮道: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