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我已經迷路到了偏遠的花園內。
禪院家財大氣粗,在我到來後在院內移植了不少泉鳥花。
上千株繡球在道路兩旁簇擁,茂密高大的枝條隨山風吹拂,連連一片如波濤起伏。如同湖面映照出天空的顏色,潔白的花瓣中心染著憂鬱的藍色。
置身此地仿佛回到了母親所在的別館,心情寂寞又委屈,真想藏在花下大哭一場。
心灰意冷之際,遠處突然傳來男孩的呼聲:
「泉鳥,泉鳥!你在哪裡?」
我討厭這種聲音,它喚醒我被人從身後抓住的恐懼,以及被拒絕的難堪。對此置若罔聞,我繼續向前走著。
於是那聲音逐漸變得急切,甚至摻雜上了委屈的哭腔:
「等等我、等等我呀,泉鳥!」
供訪客徐行賞花的小道上鋪滿了灰藍色的石子,屐齒前段略微陷入其中,好像邁進沙地,隨行發出「沙沙」的輕響。
在這種地勢上奔跑,一不留聲就會被石子絆倒。
「嗚。」
身體摔入沙地,直哉發出壓抑而痛苦的嗚咽。
他不是我可愛的洋娃娃……裝作不知道就好了。
但那一瞬間,我還是感到了動搖。
我在繁花中駐足,最後回望他。
直哉正狼狽地跪在地上,吃痛地咬緊嘴唇,用雙手撐住身子,腳上一隻木屐的帶子因奔跑斷開,滾到一邊。
那些石子有蹭破他的膝蓋或者劃破手掌麼?
為了防止傷口進一步惡化,我第一時間喚出影子,將直哉的身體同地面隔開,匆匆走過去扶他。
作為優秀的繼承人,直哉第一時間用咒力護住身體,皮膚僅有一層滲出血珠的小傷口。
為了防止我再次離開,直哉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是個敏感的孩子,一旦捉住我的情緒,意識到我對他的重視,就會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委屈轉換為了不甘,面上的緋紅還未褪去,他仍在喘氣,小小的胸膛像風箱起伏。隔著一層薄薄的生理淚水,直哉瞪著我,像一隻受傷的小獸,憤怒地質問:
「我一直在找你……但你根本不回頭。」
「為什麼?為什麼不理我?你明明聽到了吧?」
我討厭發怒的樣子、我害怕面對他人。
他好像從我的洋娃娃,變成了禪院家的男人或者媽媽。
為什麼他們要對我發火?我完全沒辦法理解這些事情。
我愣在原地,直接面對這樣激烈的情緒,突然掉下來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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