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好難過,好難過喔。之前我參加了家族的宴會,他們跟我說了很過分的話。」
……
「我並不是直哉的母親,所以很多事情都做不好,會忍不住擔心直哉有沒有討厭我。明明就在身邊,但是卻不說話,那直哉也會變成我不認識的小孩麼?……光是這麼想想,就覺得痛苦得無法忍受了……」
「她們為什麼要說這種欺負人的話,我討厭這樣……但我比直哉年長吧?所以我還是要擔負起責任吧?我只不過想先一個人先靜一靜。」
「可、搞砸了,我又搞砸了……」
我的洋娃娃漂亮的眼眸如同一面鏡子:它映照我的臉龐,如果我悲傷,它也會哭喪著臉,如果我微笑,他也會揚起嘴角。
它讓我忘記孤獨,所以它絕對不可以這樣對我保持沉默。
顛三倒四說出解釋的話語。為了查看直哉傷勢我本來就跪坐他面前,哭得太厲害的結果便是身體也因為眩暈搖搖欲墜起來。
於是直哉解開了對我手腕的桎梏,他用雙手穩穩地扶住我的肩膀,好像受辱的人變成了他本人,直哉發出不可置信的反問:
「你被人欺負了?真是群該死的傢伙。」
熊熊燃燒的怒火也在不知不覺中調轉了方向。
「……我沒有要離開你。」
正如我過去安撫年幼的他所做的,直哉環住我的脖子,把自己的肩膀當作一個可供依靠的小小港灣,讓我將濡濕臉埋進他的頸窩。
「只是,我也遇到了無禮的傢伙。」
直哉低沉的語氣向我坦白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會跟側室的孩子們一起參加通識性的課程,等到課間休息的時候,其中一位少年突然掏出了一個漂亮的蹴鞠球,神氣活現地同大家炫耀說:「這是直毘人大人看望母親時特地為我帶來的禮物」。
「這是下鴨神社每年『蹴鞠祭』的專用品。看啊,這柔軟的鹿皮,柔滑的光澤。請直哉大人也跟我們一起玩吧!」
「我那裡還有好些奇的東西,私下也可以一起……」
他得到了一隻小小的皮球玩具,那直哉得到的就是神社境內糺之森舉辦「光之祭」發現的特別咒具——
「瑩瑩閃爍的月之燈」:接受月亮的祝福吧,在這片靜謐的森林,所有人都能擁有不願醒來的美夢。
兩者珍惜性對比可想而知。面對這種無聊的炫耀直哉本應該調頭就走。
但聯想到少年的身份——他的母親是一名豐盈美麗的女性,最擅長三味線的才藝,最近頗受直毘人寵愛。直哉欲將離開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你讓我陪你摸這種垃圾?」
「你在得意什麼啊?」
他帶著冷笑走了過去,抬手便毀掉了對方的玩具。
現在,直哉用那雙破壞掉兄弟禮物的手掌撫摸我的頭髮,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理所當然的味道:
「都是垃圾,所以沒必要告訴泉鳥吧?」
「就算爸爸不在,你也不會寂寞的……我會陪著泉鳥,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