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身形各异,都摆出各种古怪造型,契合原本的泥塑或纸人姿态,饶是此刻泥土和纸张散去,但依旧显得宛若假人,一动不动;唯有那充满惊恐的脸庞之上,一双满是哀求与恐惧的眼珠子,在不停地转动,才让人们看的出来,他们是活人而非死物!
“看到了吗?这就是相国寺嘴里口口声声说要祭祀的妖魔邪祟,口口声声说的泥塑和纸人!”
楚元宝此刻出于盛怒之下,语气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谦和温雅,有的只是满腔怒火,以及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厉声喝道:“他们与你们,一般无二,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眼睛两条腿。”
“而且,他们还不如你们,被紧紧束缚,没有自由,无法行动,可凭此,他们就该因为你们口中所谓的信仰,而被活活烧死吗?”
“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子女,也想活下去;可就因为你们听信妖僧的言语,他们就该被当成邪祟,被活生生烧死吗?”
“他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包含着情绪的怒吼声,瞬间响彻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之上,响彻整座相国寺,响彻整个半山腰。
楚元宝此刻满腔怒火,声嘶力竭般怒斥着一众信徒。
而看到此景,听到此话,原本还叫嚷着要与楚元宝拼命的众百姓,却是骤然间静谧下来,鸦雀无声,全部安静。
此时此刻的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不语;但却并非是就此相信楚元宝,而是疑惑、纠结,满是茫然。
“什么情况?这。。。这些祭品不应该是指代妖魔邪祟的死物吗?怎、怎么里面有活人?”
“活生生的人。。。那是活生生的人啊!我、我们究竟在干什么?”
众信徒有些蒙,神情木讷,一脸茫然,产生质疑。
当然,也有意志坚定,对相国寺深信不疑者,在刹那恍惚后,便随之盲从表态。
“管他是假的还是真人,你们没听大师说吗?这些家伙,都是妖魔,都是邪祟,都是带给我们灾厄的根源!”
“不错!就算他们是鲜活的生命又如何?不要以为披了张人皮,就能冒充我们同族;畜生永远是畜生,不可能变成人的!”
“就是就是!妖魔邪祟,本就该活活烧死;大师们用泥塑、纸人遮盖,肯定是为了怕吓到我们,所以故意去做的,大家千万不要被这个家伙给忽悠了!”
有人带头,沉默的人群,又瞬间骚乱起来。
不过这一次,众人并未彻底暴动,冲向楚元宝,而仅仅只是叫嚷;不仅如此,这次骚乱的人群,也并非全部,仅有三分之一。
另外三分之二的信众,则依旧保持着茫然状态,左顾右盼,陷入纠结。
现在事情的展,已然让他们有些分不清了;哪怕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诱惑、蛊惑他们,但看着地面上躺着的活生生的人,他们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去!
“妖魔邪祟?事实摆在眼前了,你们还认为这是妖魔邪祟?”
看到此景,尤其是望着人群中不断叫嚷的三分之一信众,依旧在支持相国寺,楚元宝此刻心凉无比,厉声怒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妖魔邪祟?你们凭什么说,你们的灾厄是他们引起的?”
“没有今日之事,或者没有我楚元宝此刻站出来,恐怕你们彼此之间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丝毫接触;如此,他们就算真是妖魔邪祟,真是灾厄,又怎么害你们?”
“还是说,那群妖僧说这些人是妖魔,他们就是妖魔了?”
怒吼声隆隆作响,瞬间响彻天际。
在场是所有信众,哪怕是那叫嚷是三人之一,也被楚元宝直接怼的哑口无声,默然无语。
亦或者说,无言以对!
。。。
“这个楚元宝,我倒是小觑他了。”
看到这一幕,站在广场外围的台阶上,正有所担忧的叶无双,不由得放下心来,嘴角悄然上扬,露出一抹笑意,赞赏般点了点头。
“呼。。。”
上官营也是长舒了口气,紧握佩剑的右手,不由得松了松。
好险!
刚才的那一幕动乱,让他不禁为楚元宝捏了把汗!
“行了,经过楚元宝这么一闹,这些被蛊惑的民众差不多都清醒了过来;偶有中毒深重者,也已无关大局。”
叶无双此刻再次开口,朝身旁几人吩咐道:“准备下,我们,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