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
他连豆渣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他听哥哥说了,这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陈家人对外头都是老好人形象,这种拒绝人的恶事,都是哥哥做。
外头说哥哥不好,那也没关系,陈家人会说哥哥年纪小,不懂事。才不管他名声好坏。
陆柳没哥哥那般圆滑的口舌,他拒绝得乾巴:「不能给你装豆渣,因为我都吃完了。」
这夫郎表情凝固,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吃完了?」
陈老爹停好骡子车,放好豆子,顺便喂老夥计吃中饭,一过来就听见这话,看陆柳还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只感觉这孩子真是娇气。
不就是肚子痛吗?痛得脑子也不好了?话都不会说了?
陈老爹过来打圆场:「他今天累着了,人不舒服。那豆渣哪能是他吃的?这不,我刚喂了骡子。今天也没做多少豆腐,下次,下次我给你留着。」
他伸手往畜棚指。
回村前,他们把鸡都卖了,院里没搭鸡窝,只有骡子吃豆渣。
这夫郎把陈老爹的话记着了。
「下次一定啊,我闻着味儿就来了!」
豆渣也能做吃的,捏成型在稻草上发酵,可以做豆渣粑,炖菜一绝,炒青菜也好吃。
这东西在陈家的豆腐坊是拿铜板来买的。他们家喂牲畜之外,馀下都是拿来做豆渣粑。哪能随便给人?
等客人全走了,陈老爹叫陆柳进屋,把他教训了两句。
陆柳只听不还嘴,身上一丁点儿刺刺的模样都没有。
陈老爹知道他肚子疼,也不好多说。这时,陆三凤插嘴,让陆柳抓紧做午饭去。
「等会儿再把堂屋都收拾收拾,再把你兄弟换下来的衣裳洗了,今天天晴,不穿的鞋子都要刷刷。」
陆柳怕说漏嘴,谁说话都是「嗯嗯好好」。
陈老爹看他可怜,摆摆手,让他回屋歇会儿,让陆三凤去做饭。
陆三凤难以置信,拿指头指着自己:「我?我做饭?」
陈老爹挑眉:「去吧,过两天杨哥儿嫁了,家里家外还是你照料。」
陆三凤大受打击,好像至此才知道陆杨出嫁,对她来说意味着什麽。
她没往灶屋去,急急跟陈老爹说:「那得赶紧给老大说个媳妇啊!家里家外那麽多事,我哪能忙得过来?」
陈老爹脚疼,不跟她多说。
「熬熬,等豆腐坊开起来,手里有银子了,就给老大说亲。现在说亲,没钱下聘,平白让人看笑话。」
陆柳肚子不疼,也不敢在陌生的家里闲下来。
闲下来时间过得慢,他心里慌着容易露馅儿。
灶屋好找,他跟陈老爹说了声,又看向陆三凤。
以亲戚关系来说,陆三凤算他姑姑。
他还是第一次见陆三凤,叫不出娘,愣了下,只点个头就走了。
陆三凤望着他背影跟陈老爹说:「你看看这养不熟的白眼狼,自说亲起心就野了,这也不听,那也不要,是想飞了跑了,嫌咱们是拖累了!」
陈老爹把鞋袜脱了,看脚果然被黎峰踩肿了,不由帮着陆柳说话:「他也没说错,黎峰哪是个好的?那麽大的个子,一身的蛮力没处使,随便在屋里转两圈儿,都能给杨哥儿撞出个好歹。这种拳头硬的人,以後外头受了气,还爱回家打夫郎。要不然能到二十三岁才说上亲?」
陆三凤:???
「老头子,你中邪了?」
陈老爹不想说话。
灶屋里,陆柳看着食材料理,煮了柴火饭。围着米饭蒸了红薯,还有一碗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