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门口所植迎春不在,只剩下两个深坑。
将铲子一丢,江观云直起身,拍拍手上的浮灰,「将这两棵拿出去丢了,往後府中不许再植。」
「是。」长侍应下,弯身扯起残枝败叶,离了筠松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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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薏谨记江观云的话,未在外面过多逗留,只将该给的东西都送给吴相宜之後,麻利归府。
一回来便一眼觉出不对劲来,门前阶下光秃秃的,似少了什麽东西,眼缺却一时瞧不出来。
还是樱桃提醒,「门前的迎春被谁给拔了。」
盯着那早被填平的土坑,新土翻黑,与旁处色调不一致,唐薏小声嘀咕:「这是小公爷亲手种的,除了他谁还敢啊。」
「小公爷也真有意思,」樱桃有意在唐薏面前笑出声来,「这迎春修剪的这麽好,说挖就挖了?图什麽?」
这迎春平日唐薏见了就不喜,如今挖了也算眼净,随口丢下句,「反正是他的家,爱怎样就怎样呗,说不定改种书房门前了。」
这两株迎春似唐薏的逆鳞,平日不提,提了便不高兴,一眼看穿的樱桃也不揶揄,只在她背後暗自偷笑。
待夜里将睡时,樱桃来给唐薏铺床,软枕才摆正,似漫不经心道:「小公爷好像是病了。」
埋头於话本子中的人第一时间抬起脸,「病了?」
「方才我从那边过来,瞧见有郎中朝书房那边去了,都这个时辰了还往这跑,总不能是无故诊脉吧。」
「哦。」唐薏没再问下去,眼珠子似盯在话本子上,可上头内容却半个字也瞧不进,脑海中所浮现是白日见他时的模样。
好像是不怎麽精神,看起来脸色不对。
樱桃直起身来,见她全无反应,叹息摇头後才道:「二姑娘不去瞧瞧?」
「有郎中呢,我去瞧什麽。」
「二姑娘,不是我说你,白日里虽我没进堂中,可我一直在门口听得真真的,小公爷处处维护你,在那位吕先生面前可是没让你吃半点亏。」
若讲实话,唐薏也想去探望,可总是没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亦不想让人觉着是自己贴着他。
樱桃提及此事,便是给她递了个台阶,心底一番挣扎之下,唐薏乾脆将话本子扣在桌上,「罢了,我去瞧瞧就是。」
以防自己难为情,唐薏这回没让樱桃相随,而是自己提了美人灯来到书房处。
行到门前时,还特意将灯提在眼前借着光亮照了四周,没有多添的东西,那两株迎春果真不翼而飞。
她也不晓得自己在开心个什麽,提裙上阶,轻敲了两下门。
不多时,有小厮前来开门,一见唐薏,小厮让出路来:「少夫人。」
声音不大,却让榻上的人听得清楚,倚在榻边的身板微挺。
将手里的灯交给小厮,而後轻步入里,小厮很懂事理,接过美人灯便退出书房,顺势将门带上。
越过书房中的博古架,便是他平日休息的小室。
这些日子江观云一直宿在书房中。
「我听说你病了。」一入室,唐薏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这当真是病了。
傍晚高热不退,烧得他有些迷糊,不想惊动人,便拖到这个时辰才命人去请了郎中,不想,还是让唐薏知道了。
她能来很意外,亦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