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高明松回老家都是背着个行囊就走,可今天下午他大张旗鼓地找了两个人跟着,一人拉着两个大行李箱,里面装着新的拖鞋,新的毛巾,牙刷牙膏……
他怕刘茵和白毅染去农村不习惯,两大个箱子,三分之二的东西都是高明松给刘茵和白毅染准备的。
看见刘茵和白毅染迎面走来,张伦急忙过去接下两人手中的行李箱,高明松也抱着小志匆匆跑过去。
“哎,夫人,真是谢谢您,不然我们爷孙还得坐大巴回去。”高明松将车门打开,伸出手:“夫人请。”
白毅染跟着刘茵上了张伦的车,后面又跟了一辆专门拖行李的车。
回头看到后面的人将两个大的行李箱扛进后备箱,白毅染嫌弃地瞥刘茵一眼:“妈,这是不是搞得太夸张了?”
“我只带了两个行李箱,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后面那辆车是高管家非要安排的。”刘茵像个小女生,相当无辜。
白毅染没再说话,他自知理亏。
车一路行驶,但路况愈加不好,车身颠簸得厉害,从不晕车的白毅染都觉得有些难受。
更糟的是,路况不好直接导致行驶度大大降低。最终,几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那时天还下着小雨。
后面一个车的保镖先拿着照明灯下来,高明松则去后备箱翻来两个蓝色塑料盒,一边对刘茵说:“夫人,这几天啊我们这儿下大雨,时不时还刮大风,昨天我看天气预报还是蓝色预警呢,这地上啊还有稀泥,你们这时候来玩儿啊,还真不是好时候。”
他将纸盒放在泥泞的土路上,“来,夫人,把脚放进这纸盒里踩一下。”
刘茵照做了。脚踩一下后,鞋套就自动套上她的脚。双脚都套上鞋套后刘茵才从车上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这里的空气比城里的要新鲜,不过糟糕的是周围漆黑一片,看不清村庄的全貌,想必这个村庄也很美吧。
众人下车后,由高明松在前面带路。他边走边介绍:“前面就是我祖上的老房子了,可能有点破旧,夫人和少爷可能要受点委屈了。”
刘茵赶紧摆手:“别说这话,我和毅染要来已经很麻烦你了。”
“哪里会麻烦,夫人你们过来是我的荣幸啊。”高明松“嘿嘿”笑道。
前面是一条两米宽的路,不硌脚,应该是水泥路或者沥青路。走过这一截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泥院子就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而院子正前方就是房屋大门了。
“到了到了。”高明松赶紧掏出钥匙开门。
进屋后高明松又忙着去泡茶。
环顾四周,高家的屋子里很干净,水泥墙上贴着几幅油画和写,应该是家里有谁是学美术的。
劳累了一天,大伙儿洗漱完就早早睡下了。而白毅染已经很久没睡过一次好觉了。最近他常常失眠,有时候凌晨三点左右了他也还是睡不着。
这次因为换了个环境,白毅染失眠的状况加重了。他躺在床上,看着老式床上方的白色棚子放空。
之所以说是放空,是因为很多事情他都想不通,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想,但就是想睁着眼,想一直睁着。
直到天蒙蒙亮了,睡意才姗姗来迟。
从睡着到起床,他睡了一共三小时不到。
早上高管家说他家亲戚离这儿还有点远,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要出,说这农村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就带他们去体验一下农村的酒席。
这次他们要走山路,所以不能开车。等到达高明松亲戚家的时候,几人腿都酸了。
农村的酒席很热闹,十几个人围在圆桌旁,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还有几个小孩坐在树下的泥巴上玩耍。
白毅染微微弯腰,双手撑着腿,时不时地捶一下。他想起他已经很久没锻炼了。
这家人的房屋位置也怪,房子修在半山腰,房子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周围没有一个人家户,可能办酒席这天就是这家人今年最热闹的一天了。
离开席还有好一会儿,高明松就带着刘茵他们走过泥巴小道,进了林子。
小路两旁会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有的石头上面会长青苔,如果不小心踩到会滑倒。放远望去,道路两边的土地里满是已红透的高粱。
小小志走着走着,站在一坨八寸大的干牛屎前停住,手指着蛋糕:“爷爷,这是什么?”
小小志出生就在城市里,还没见过牛屎,高明松牵着小小志绕过已经干了的牛屎,耐心道:“这啊,是牛拉的屎。”
这是条村民们经常放牛经过的道路,一路上有不少牛屎。
听说这是牛屎,白毅染走得小心了些,他有点害怕踩到。
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一块又大又平整的石头,几人便坐上去,打算歇息一会儿。
好巧不巧,高明松牵着小小志站在白毅染旁边,而白毅染低头一看,脚下是一块干牛屎。
他仰头,无声长叹,挪开了几步。虽然脸上是正常的样子,但他心里已经烦得不行了,一个劲儿在一旁的草丛里来回擦着。
这个举动吸引了小小志的目光,他难得主动地问白毅染:“你在干什么?”
“嗯?嗯……”白毅染抬头,看见高管家忙着和刘茵张伦他们说话,又低头看看孤零零的小小志,最后看了看自己的鞋。
最终,他脸上露出鱼死网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