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韫跟着侍应生到了青雀包厢。
侍应生敲了一下门,再打开。
谢枝韫则从包里拿出一条黑布条,蒙上眼睛——入乡随俗嘛,太子爷不想让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她就不看。
知道越多,不代表越好,反正她只是需要他的身份地位,又不是他的脸,本就无所谓他的长相。
谢枝韫蒙好了,手搭在侍应生的肩膀上,让侍应生带她进去。
行雪等在玄关处,手里拿着一根丝带,就是要给谢枝韫蒙眼的,没想到她自备了。
察觉到侍应生停下脚步,谢枝韫若有所感地侧头:“是秘书小姐吗?”
行雪说:“是我。谢小姐,冒犯了。”
谢枝韫笑了笑:“没关系。”
行雪走到她面前,检查她的蒙眼布,确认什么都看不到之后,才牵着她往里面走。
刚走进去,谢枝韫就闻到一股又清又浓的茶香。
太子爷又在泡茶?
上次在杭城见面,他也是在茶室泡茶,他喜欢喝茶?
沈舒白看到她自备蒙眼布,勾了勾唇,嗓音比平时低沉:“你还挺自觉,但你不怕,我再次强吻你吗?”
一见面就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其实挺过分的,像在调戏人。
谢枝韫摸索到椅子,慢慢坐下,回道:“吻一下就是3%的股份,价值过亿,这么看,我不亏。”
沈舒白顿了一下,然后脸色一黑:“难道谁给你钱都可以吻你?”
他这话说得挺冲。
这话要是换作她老公来说,那就是吃醋。
但要是这个毫无关系,而且还有前科的太子爷来说,就很像是在讽刺她能为了利益出卖自已。
这简直就是侮辱。
谢枝韫嘴角挂上虚情假意的笑:“太子爷,你是不是,有点儿给脸不要脸?”
此言一出,行雪立刻看向她!
空气都仿佛静了一霎。
室内有一扇缂丝屏风。
苏州最好的绣娘在上面绣了一副唐代仕女采花图,针脚细密,金线交织,堪称艺术品,而在那些美轮美奂的人物后面,隐约能看到,还有一个人坐在那儿。
那人听到谢枝韫这胆大包天的话,弯弯的眉毛也是微微上挑。
行雪沉声呵斥:“谢小姐,您冒犯了。”
沈舒白倒是不气,但问:“你说什么。”
谢枝韫无辜道:“谁让太子爷先说了冒犯我的话呢,我顺势开玩笑就是为了不让彼此陷入尴尬,结果太子爷又要接后面那句话,难不成,要我说,‘你要是敢,我就捅死你’?这不是让场面更加难堪吗?”
“我今天是来谈生意的,闹崩了,这生意就谈不成了,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屏风后的女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是觉得,谢枝韫的情商真的很高。
换做一般人,脱口而出那种话后,会因为害怕得罪人而连忙找补圆场,但那样一来就落了下风。
而谢枝韫,她并不想让自已处于下风,但她又不能硬碰硬,免得真的撕破脸毁掉合作,所以她在两者之间选了中间区段。
既让自已怼回去不吃亏,又让对方哑口无言不能追究,将这个尺寸把握得刚刚好。
女人的笑声虽然很轻,但谢枝韫还是听到了。
她本能地朝那个方向侧过头:“太子爷还有客人?”
而且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