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标了个北京的定位,特意仅限路宁一人可见。
他只能用这种自以为聪明的手段去引起路宁的注意。
第二天早上出门工作时,周航发现池郁苦着个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凑过去问道:「怎麽苦着个脸,是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很累提前摆好脸色吗?」
池郁耷拉着嘴角,想骂他骂不出来,只嗯了一声便上了车。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加上现在白天几个小时,路宁都没有点赞他的朋友圈,也没来问他出差去北京的事。
他自以为聪明的手段,路宁根本不关心。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池郁轻轻碎了。
第15章
相比於第一天的忙乱,第二天工作时明显熟练很多。池郁虽然心情不好,但不会影响工作。
活动上有很多大大小小需要注意的事,但周航经常犯迷糊,比如东西递错人,弄错镜头尺寸,让很多事变得复杂。
他对自己的行为很抱歉,後半段站在一旁都不敢动。池郁走过去发现他绷着一张脸,於是安慰他让他放松点,出错就出错了,又不是会炒了他。
周航知道池郁不会炒了他,他只是对自己添麻烦的行为感到羞愧。
尽管已经和池郁一起工作很多年,但自己犯的迷糊一点都没少。反倒是池郁,比自己年轻,做什麽事都游刃有馀。就像现在一样,哪怕手上拿着不合心意的相机,却依旧能出色的完成工作。
周航打心眼里佩服池郁的工作能力。
主办方的负责人姓许,和池郁的爸爸池盛是朋友,活动结束後邀请池郁一起吃晚饭。周航本想跟着一起去,还能挡挡酒,但池郁说自己可以,让周航晚点来接就行。
周航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先走。
说真的,这样打着旧友名义的商务饭局,池郁并不想去。但既然来了别人的地盘,他没有选择的馀地。
饭桌上,许总一边夸他年轻有为,一边又一杯杯给他倒酒。池郁推脱不了,只能一杯杯的喝下去。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第一次见面路宁被灌酒时的心情。这种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太憋屈了。
连续几杯酒下肚,要不是他酒量好,真就要倒饭桌上了。
许总有意无意和他谈起自己爸爸的近况,池郁不知道这老头心里打的什麽鬼主意,只说:「我不在公司上班,我爸的事我也不清楚,您想知道的话可以亲自问他。」
许总哈哈大笑了几声,「怎麽会呢,你是他儿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爸最近在干什麽。听说你爸最近参加了一个公益活动,这是准备做什麽啊?」
池郁是真不知道,他苦笑着说:「许总,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和我爸半个月都见不上一次我能知道什麽,你不如去问他秘书。」
瞧着池郁撬不开嘴的模样,许总自觉无趣,便和他扯起了别的。
後来,池郁反客为主,也顾不得什麽面子礼仪,顶着张笑脸给许总倒酒,还把他爸池盛挂在嘴上当起了挡箭牌。
酒过三巡,许总醉的不轻,池郁还勉强站的住。周航来接人时,池郁斜靠在门框处,整张脸红得厉害。
两人回到酒店,池郁便一头往床上栽去。周航又不会照顾人,总不能他给池郁洗澡吧,於是问池郁:「还能不能动?」
池郁倒在床上,长长的嗯了一声,还挥了下手证明自己没事。
见状,周航觉得池郁自己可以,说:「那你自己收拾一下啊。」
池郁嘟囔着应了一声,等门关上後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夜混合着酒精,是个人都应该一觉睡到天明,可偏偏池郁不是,凌晨一点半的时候他突然醒了过来。
房间的灯一直开着,亮得晃眼,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褪去不少。他有洁癖不能就这样脏兮兮的睡觉,於是勉强支起身子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以後他躺在床上,光着上半身,下面穿了条黑色齐膝短裤。头发上还有未乾的水渍,水珠流到脸上的时候凉凉的。
喝了酒的人总是敏感又容易情绪化,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池郁的心里涌起很多情绪。有被灌酒的烦躁,还有被某人无视的委屈。
这些情绪让他在此刻想要得到安慰。最想要那一个人的安慰。
借着酒意,他乱了思绪,稀里胡涂地拿起手机拨通了路宁的电话。
害怕听见冰冷的机械声,他直接钻进被子里,想着如果路宁不接他就把头蒙进被子里睡觉,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可那道嘟嘟声响起时,他的内心又是无比渴望对方能接。
他是那麽想听路宁的声音。
也许是老天垂怜他工作辛苦喝酒伤身,所以在拨了将近一分钟快要结束时,电话奇迹般的接通了。
接通的那一刻,池郁忘记了呼吸。
没有任何声音,电话那头的人先开口叫了他一声:「池郁?」
路宁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时,池郁的耳朵一阵酥麻,心情像坐过山车,持续高涨兴奋。
他揪着被子的一角,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轻轻叫了一声路宁的名字。
路宁的声音很小,听起来闷闷的,嗯了一声,问道:「这个点了怎麽还没睡?」
池郁以为路宁是因为晚上声音才听起来怪怪的,他自己脑子还晕乎着,慢吞吞说:「我……喝了点酒睡不着……你呢,这麽晚了,我以为你不会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