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同样也不喜这个儿子,要不是顾及着堂下还有其他人,她早就离开这里了。
“瑾珩,你怎麽来了?”
“母亲这是要做什麽,审问我的妻子?”裴宿洲眸光扫了一圈,看到玉芙跪在地上,她身形瘦弱,却跪的那样笔直,乌黑的发丝乖顺垂在身後,一袭青衫更加衬的她柔弱无依。
“瑾珩,你不该来”
萧氏不轻不重提点了一句,似提醒,更似威胁,堂中落入几缕光亮,却不偏不倚,落在玉芙跪着的地方,裴宿洲扯了扯唇,开口道:“母亲说的错,阿芙都没有做过。”
“你如何能替她担保?”
裴夫人脸色阴沉,显然在极力压抑着。
“昨夜我与阿芙一直在一起,阿芙的名声,我可以作证,至於母亲说的不敬长辈,不重夫君,更是无稽之谈。”
“阿芙没有错。”
裴宿洲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场诸人却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最後四字,仿佛无所顾忌,直接让萧氏气的不轻。
“你,你,你……”
玉芙也大为吃惊,这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夫君吗?
世人都说,裴世子极为重礼,可这极为守礼的裴世子,竟会在这一间正堂内,替她争辩,只为还她公道。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说不震惊亦是不可能的。
萧氏也没料到,这个顽劣的小儿子明明是在扮演他的兄长,可不仅没有认真做,反而损毁瑾珩名声,实在上不得一点台面。
此刻萧氏无比坚定,自己当年送走他,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他就是个灾星,命中与她犯冲。
萧氏缓了许久,才压下心中的愤怒,她撑着案桌起身,沉声道:“那你想如何?”
“依儿子之见,玉芙此次不但无错,还有功。”
“那安乐公主当众出言为难玉芙,玉芙若不应下,我裴家就要担一个不敬公主,不重皇室的罪名,且那安乐公主深受陛下宠爱,她背後若是挑拨离间,父亲辛苦挣来的功名,母亲数十年的操劳,便会化作一场空,属实遗憾。”
歪门邪说,荒谬之言。
萧氏此刻才意识到,小儿子比起大儿子来,犹如云泥之别,天壤之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玉芙却听的胆战心惊,不知为何,她感觉到,瑾郎在说遗憾二字时,却全无遗憾之意,仿佛带着深藏已久的期待,与一丝隐蔽的兴奋。
是她听错了麽?
玉芙蹙了蹙眉,瑾郎如今这副模样,不仅与她记忆里的人截然不同,反而有几分像……像昨晚威胁她的那个人。
玉芙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胡思乱想,不可能,瑾郎怎麽可能会是那个人。
“有错当罚,有功当赏,不知母亲想给玉芙什麽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