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仁宣帝放下书信。
「你先下去吧。」
虽未指名道姓,但冯悦知晓是对她说的。
「是,臣女?告退。」
待冯悦退出去後,御书房又恢复一片沉寂。明明四?角都摆放着炭火,空气却莫名涌现?出一股寒流,悄无声息的侵袭着每个角落。
让人不噤感到不寒而栗。
奚凌鹤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
良久,帝王再度开口。
「鹤儿,你有没有什麽话,是要对朕说的。」
疑问的话被帝王覆盖上一层肯定的语气,跟随仁宣帝多年的来福一耳便听出来。
这是在给机会。
不过也要看对方能不能把握住,是吧。
青年薄唇勾起的笑纹多了几分自嘲。看啊,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他也会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然下一秒,奚云祉笑容收了起来,漂亮的眼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的兄长。
「父皇,儿臣没丶没什麽话要说。」
「你确定吗?」
仁宣帝再问了一遍。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奚凌鹤吞咽了一下口水,讪讪点?头,硬着头皮弯腰拱手?道:「儿臣确定。」
父皇应该不会怪罪他吧。
仁宣帝深吐一口气,抓起桌上的墨砚,粗暴的扔了下去,被打?中的奚凌鹤一脸无措的看着帝王。
见状,仁宣帝气的更厉害了。
「混帐东西。」
「朕怎麽就?生出你这样?一个儿子。」
一片求饶声之?中,青年修长的指骨撩起额边的几咎碎发,脖颈上的喉结滚动几番,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在兴奋地颤栗。
一手?好牌被浪费到极致。
真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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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岁晚刚进宫门,便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左相。避不开,褚岁晚只好停步作揖。
「左相。」
眼前慢慢落下一片黑影,据说是安国公府府上有异域的血脉,所以男丁长的都甚是高大。明明是一个文臣,外表却无一丝相符。
但她那天见到的秦贵妃,长相倒是符合,一股子书香门第气息。
左相笑着的扶起她的手?,「褚都督,不必多礼。褚都督真的是年轻有为?啊,宴会那天老臣便想认识一下褚都督,奈何实在是插不上话。」
「左相言重了」,褚岁晚勾唇浅笑道:「臣不过侥幸得了陛下的赏识,都是运气。」
「哈哈哈哈哈,褚都督真是谦虚。」
「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左相闻言面色依旧不改,眼神的三分犀利全部掩盖在那温和的笑容之?下,粗犷深邃的五官浸染着斯文。
很?奇怪,又莫名的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