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仪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
她挤着笑,问林重影,“四妹妹,你怎麽不说实话?你怕是忘了,你小时候最挑嘴,这不吃那不吃。小小年纪就爱俏,雪还没化就嚷嚷着穿春衫,可不就是受了饿又受了冻。”
林重影也不反驳,低着头,“…可能是我忘了。”
不管怎麽说,她还是林家的姑娘。大顾氏说的菩萨托梦也好,菩萨显灵也罢,皆是虚无飘渺,若想成事还得一步一步来。
林同州的父母兄弟都在临安,夫妻二人不用住在谢家,也就不用先安置。
谢老夫人早命人备了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因着被大顾氏拉着不放,林重影也坐到主桌。
好巧不巧,她旁边就是谢玄。
原本谢家成年的孙辈会同长辈们一桌,但谢为生病没来,谢问被派去乡下庄子,谢和还在乡试中,所以她和谢玄就是主桌唯二的晚辈。
两人皆是世间罕见的好相貌,一个芝兰玉树,一个花容月貌,旁人瞧着一是赏心悦目,二是不由自主生出般配之感。
谢老夫人乍一眼看来时,惊了一下。
不止是心惊,还有惊艳。再看自家大孙子那冷情冷性的样子,难免心下一声叹息,暗道自己想多了。
席间,大顾氏不停给林重影夹菜,问她喜欢吃什麽,说她太瘦了,叮嘱她多吃时,俨然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她想了想,没有主动讨好对方,而是完全接受对方的好意和照顾。
有些事,不能太刻意。
林有仪频频朝主桌看来,越看越火大。
散席後,她迫不及待地走人,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自己的母亲。
赵氏听完之後,立马变脸。
“怎麽就这麽巧?”
“娘,你也觉得巧吧?你是没看到那小贱人得意的样子,她居然坐到了主桌,还和大表哥坐在一起。”
林有仪走来走去,又急又气。
她不止气今天的事,还急自己的亲事。
谢问被派去乡下庄子後,魏氏那里也不让她帮忙,说是让她安心照顾自己的母亲。但她并非毫无感觉,自是觉察出一些不对。
“娘,表姨母不会又想退亲吧?”
赵氏也担心这个。
“庚帖已换,退不退亲不是他们说了算。”
“可是娘,万一那个表姑母真想认小贱人当义女,该如何是好?”
关於这点,赵氏倒是不担心。
一个外室女,那大顾氏愿意,谢老夫人也拦着。
“这个你放心,老夫人一定不会同意。”
母女俩正说着话,外面的婆子来报,说是大顾氏来了。
大顾氏是一个人来的,仅带了一个婆子。
一进门就是一通关切的询问,三言两语就套完赵氏的话。得知赵氏比自己年长半岁,她便一口一个“赵姐姐”地唤着。
“我方才都听婉娘说了,你家仪儿真是孝顺的孩子,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事事都不假下人的手,听着都让人羡慕。”
别人夸自己的女儿,赵氏还是很受用的,假意谦虚一两句後,顺着话夸起自己的女儿来。“这孩子最是懂事,忙里忙外的确实辛苦。我劝她歇一歇,她却说不累。你们听听,这孩子就是太孝顺了。”
“赵姐姐,我可真羡慕你。”大顾氏叹了一口气,“不像我,这些年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哪怕是病了,床前也是冷冷清清。”
她连弯子都不绕,一开口就直指目的,完全让人措手不及,听得赵氏心里一个“咯噔”,立马堵她的话。
“媖妹妹,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也就托个大劝劝你。女子以贤立世,当识大体。我听仪儿说,仁光寺的签上说你们命中有一女,那必定错不了。妹夫年纪也不算大,别说是一女,便是儿女成群也能有。你大度些,想要多少孩子就有多少。”
大顾氏看着她,眼泪说来就来,不多会的工夫,已是泣不成声。
她最是面甜心苦之人,哪怕心里毫不同情,甚至是嘲笑和幸灾乐祸,表情却是着急,说着言不由衷的劝慰话。
好半天,大顾氏止了哭,道:“赵姐姐,你拿我当妹妹,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夫君他身体不好,我也是实在没法子。”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说不行的人是林同州。
赵氏露出了然的神色,眉宇间隐约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轻蔑,“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也真是难为你了。”
“谁说不是呢。”大顾氏像是找到了知己,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旁人说我善妒,说我不容人,我心里的苦没人知道。赵姐姐,你命好,儿子读书好,女儿懂事孝顺,莫说是你们汉阳,便是整个大昭,也找不出有几个比你命好的人。”
“媖妹妹,你说你这命啊,还真是苦。”赵氏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她自小长了一张圆脸,谁见了都夸她有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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