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迢顿了顿脚步,默不作声扬长而去,留下一道鲜红的残影。
裴展见他离去,转身回到卧房,困意全无,静静地想着:「庄迢说的是不是自己和郎君?」
他一通将被褥遮住半张脸,思绪纷飞,怎麽也睡不着。
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
……
翌日清晨,众人於殿前相聚。
裴展见汤和面色红润许多,心想庄迢也算是言而有信。
屈同尘道:「汤和,我看你好多了!」
汤和点头,眉眼带笑:「说来也奇,一夜之间好了许多,多谢牵挂。」
罗夷轻轻抚着汤和的手,眼底尽是欣慰。
尚淹留提着药箱从屈同尘身後走来,对衡观道:「堂主,我师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我能不能把她带回听风堂先照料一段时间?」
「好,让姜州舍安排下去。」
「多谢堂主。」
罗夷对尚淹留道:「等梅无厌醒了,替我跟她说声对不住。」
尚淹留无言,只点点头。
裴展上前一步:「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
「我已经叫人备好了。」汤和指了指殿外候着的几辆马车。
「多谢汤和姑娘。」
裴展侧身看向衡观,衡观一席藏青长袍衬得他眸若点漆,深邃如渊。
衡观微微低首,神色旖旎,仿佛在等着裴展开口说话。
「郎君,我要回须辞台了,你多保重。」
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郁闷,接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衡观目光和熙,轻声问道:「我能跟你回须辞台吗?」
「啊?」裴展闻言抬首,对上衡观温柔的神色,有些愕然:「那,听风堂那边?」
「给姜州舍一个机会。」
裴展看着眼前的人,居然添上一分俏皮可爱,不自觉笑了出来:「好啊,恰好四月,正是蓬莱果熟透的时候。」
屈同尘闻言,原本怔愣的目光瞬间添上憧憬,热切地拽了拽裴展的袖口:「我能再待一段时日吗?」
裴展来不及回答,屈同尘补充道:「我也想吃蓬莱果。」
裴展笑道:「自是欢迎。」
三人一同上了马车,去往须辞台。
一路上,暖日当暄,春水东流,裴展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心情大好,玩弄着手上的指环,一点一点的转动着。
衡观看见後,沉默不语,只是噙着笑意。
很快,须辞台到了,三人下车,看见层级台阶之上众人相迎。
看见同行的还有衡观,皆上前问候,屈同尘跟在二人身後,想着不用应对众人的嘘寒问暖,自觉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