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二位恩人,敢问尊姓大名。」
裴展见长辈行礼,自己躺着不合礼数,就颤颤巍巍地抓着衡观的肩膀,一点点站起身,对着老汉道「在下是须辞台慈石仙尊弟子裴展,这位是听风堂堂主衡观。」
「居然是听风堂堂主和慈石仙尊的弟子,实在是鄙人的荣幸。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老伯,还得细细说来,斜阳村是怎麽一回事。」
裴展迷惑,怎麽斜阳村里的人接二连三遇上麻烦,还有这老伯的毒不像是普通人的手笔,还有那个女孩小秋说斜阳村遇上麻烦了是什麽意思……
「说来话长,鄙人名叫唐逢吉,唐真是我的女儿。大概半个月前,村里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的开始被屠门,一天一户人家,只要是家里有人必死无疑无一幸免,家里像是被翻过一样,东西被丢的到处都是。」
原来老汉叫唐逢吉,还有这麽荒唐的事?
「可知是谁人作为?」裴展问道。
「不知是哪号人物,死法千奇百怪,有的惨不忍睹,有的不见所踪。村里的人能逃的逃,能搬的搬,现在村里就剩下一些走不了的老人了。」
「唐兄,你为何不走,又是如何受伤丶逃出来的?」衡观问。
「我留在那里也害怕啊,唐真叫我跟他一起走,可是我是村里的二长老,我走了其他人怎麽办?大长老是吴虞兄,就是这小女孩吴秋的养父,吴秋是小女儿,他还有个大儿子好像二十年前就死了,正巧吴虞在斜阳村待了二十年,是儿子死後才来的,我们谁也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唐逢吉意识到说的有点远了,又顿了顿,继续说。
「吴虞兄家里就这一个小女儿,还是个哑巴,到时候万一遇难了连求救都求救不了,一狠心就拜托我把小秋带出村去,要是在外面遇上好心人还能顺顺利利长大,比待在村里提心吊胆强。我送小秋出去正要回村,正好看见有人鬼鬼祟祟不想是我们村的人,来不及跑就中了那些人的迷魂香。我捂住口鼻赶紧往外逃命,没想到这毒这麽厉害,一直口吐鲜血,来了这家客栈遇上了你们。」
「看来这就是来龙去脉了,斜阳村麻烦了。」裴展面露难色,看向衡观。
小秋的爹还在村里呢,生死未卜,跑过来牢牢抱住裴展,想到裴展身上还有伤呢,就去抱衡观。她说不出话,急的满头大汗,双手狂比划,眼泪一串串地落个不停。
唐真知道小秋手语的意思,想让二位救救她爹,可是这一去谁也料不住会遇上什麽,迟疑了半天,才开口「二位恩人,小秋的意思是……」
「不必说了,我们知道」裴展回头看看身後的衡观「郎君……」
衡观点点头,裴展对他一笑。
「我们明日出发,一探究竟。小秋拜托二位照顾了,你们身上有伤,今夜好好休息。」
唐逢吉他们三人本是逃出斜阳村的人,瑞和庄离那里不远,待在这里并不安全。唐逢吉道:「二位的恩情,在下定来日报答,只是孩子们跟着我,我得保护她们的安全。在下考虑明天上路回老家仙外村,要是我吴虞兄平安的话,烦请帮我带话,让他来仙外村相逢,我心里把他当亲哥哥,小秋也是我唐逢吉的女儿。」
「好,此话一定带到!明日路上多加小心!」裴展有些慷慨激昂。
唐真听闻父亲的话,心里一慌「爹,明日?明日就要走吗?」
「我不允许你们有一点伤害。」
「既然这样,我有一些话想跟裴展公子说……」唐真低下头,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
「裴公子,你三番五次救我家人,这份恩情比山重。不是你,我们一家不会团聚,有没有这条性命还得另说。其实,那天你把我从惜椿楼带走我就认定了……」
裴展被这话说的一脸懵,什麽认定了?
唐真低下头,纤纤玉指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裴展面前。
顿了三五秒,裴展感到呼吸停滞了,他明白过来了。
裴展没有接玉佩,认认真真的说:「唐真姑娘,我救你是因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是仙尊在这里也会伸出援手的,还有衡观郎君,或者其他人。这玉佩太贵重了,我怎麽能要呢,仙尊和衡观都救过我,我或许明白你的感受,只愿你可以把这一份善意传递下去……好好生活。」
裴展的脸柔和又充满了坚韧,他笑了笑,眼底像一尘不染的初雪。
「既然如此,多谢裴公子,倘若有缘来到仙外村,定当盛情款待」唐真的笑靥里藏着跳动的水花。
「一言为定。」
说罢,裴展和衡观二人上楼来到卧房。
一时间发生了这麽多的事,裴展总算可以休息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第10章醉酒酩酊夜
◎晚来欲雪一杯无,手按梅蕊打肩头。◎
衡观的脸上看不清表情,裴展不以为然,他刚从须辞台下山两天就遇见了这样棘手的事情,不能见死不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要赶往斜阳村了。
好想慈石仙尊还有席珏师姐他们啊,裴展想要起身关窗,左臂被牵扯的发痛。
「我来就行了。」衡观扶着他没受伤的右边身子,在裴展身前绕过,掩上窗子,再缓缓将他放平在床上。
眼看衡观弯下身子,想要给裴展褪去鞋袜,裴展慌了神「堂主丶堂主使不得。」
「你受伤了,还想好吗?」衡观的语气像是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