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病房站着的那一群人,哪个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依然只能在设定好的人生轨道上前进,有丝毫的偏差,都会立马被纠正过来。
家里铺好的看似荣光无限的道路,也只不过是一支华美的摇篮曲,好哄着他们继续昏睡。
等到他们长大了,又继续用这首曲子哄自己的孩子,来保证权力一直在手中流转,固化成恒久的利益。
所有出生在这里的人都这麽过来,谁也逃不过。
车窗打下来,乾冷的夜风涌进车厢内,吹动她们的头发。
静宜用力吸了口气,「去我那儿喝酒吗?」
「好。」庄齐有点担心她,想也没想就答应。
没心没肺的人一崩溃,要比那些整日伤春悲秋的可怕多了,谁也不知道这些情绪被积压了多久。
庄齐给她哥发微信:「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见。」
快到静宜家时,她才收到唐纳言的回覆,一个孤零零的「好」。
她盯着看了一阵,半天了才收进包里。
唐纳言坐在书房里,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他关了电脑起身,走回客厅里。
他把炉子上煲着的汤关了火,握着陶瓷柄,把食材一股脑地倒进垃圾桶。
花胶丶山参和红枣混杂在一起,浓浓的白烟里,飘出药材原本的苦香味来。
他还是没能掌握煲汤的要领,只靠在办公室琢磨那麽一会儿,不顶用。
唐纳言摸过一包烟,倒扣在手心里,磕出一根夹上,偏头点燃了,背靠着岛台抽了两口。
这时,门铃响了,他夹着烟去开门,火星子溅落一地。
面包店的服务生说:「唐先生您好,这是您订的蛋糕。」
唐纳言把烟递到唇边,咬上。
他打开钱包,额外付了二百小费,说:「下楼的时候帮我扔掉,谢谢。」
第26章我就要说
那天晚上,她们喝光了所有的酒,平等地痛骂一切事物。
凌晨的时候,两个人抱着酒瓶跳舞,跳累了,就这麽跌在地毯上睡了。
隔天清晨,日光透过落地窗,暖融融地晒在身上。
庄齐醒得早,头也疼,她给静宜盖好毯子,洗漱完就出了门。
从她家出来时,庄齐和周覆正面碰上。
周覆的太太在r大教书,为了方便程老师上下班,他也常来这边住。
因此,遇到他,庄齐也不意外,她打了个招呼,寒暄说:「不和夫人一起出去啊?」
周覆笑说:「程教授昨晚改论文到两点,今天起不来了。你从上面出来,一晚上都住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