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慈昭就在轿边跟着,有沈慈昭在,桑渡便是安心的。
只是……
桑渡垂下眼,随着轿子的颠簸,红色的盖头在她眼前也一晃一晃的,她盯着自己放在膝头的手。
桑渡一直将谢安淮当作兄长,只是先前在不曾有人提起她同盛逾的婚事前,沈元白也曾问过桑渡的意思。
——倘若要你嫁给谢安淮,你可愿意?
那时候,桑渡没有愿意,也没有不愿意。
她对谢安淮没有男女之情,却也不觉得自己会对谁产生男女之情,若是嫁给谢安淮,桑渡就可以一直留在呈莱山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是桑渡只说,婚嫁之事,由沈伯伯做主。
只是後来,沈元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桑渡心中便明了,谢安淮大抵是不愿意娶自己的。
她倒也没什麽情绪的起伏,不愿意便罢了,强扭的瓜总归是不甜的。
之後没多久,桑渡与盛逾的婚约便被人提起,桑渡便再没有想起过这一茬。
直到现在。
谢安淮最近,变得很不一样。
他的很多举动,以及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不仅仅是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
那是略有些侵略性的,男人看向女人的目光。
第16章自十六年前起,这世上就……
-
喧闹声渐远。
只剩鞭炮声一直随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一两炷香的功夫,上下颠簸着的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珍珍,我们到家了。」男人的声音从轿外传来,是很清朗温润的声音。
听说方朔是个猎户,可声音听起来,却像是文弱书生。
「公子招呼客人吧,娘子身子不好,我扶她去屋子里。」是沈慈昭的声音。
方朔似乎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脚步声渐远。
桑渡察觉到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是沈慈昭的气息,「桑桑,我们先进屋子去。」
沈慈昭搀扶着桑渡下了轿子,她注意着方朔离开的方向,见人没有回头,才领着桑渡去了屋子里。
桑渡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抬手揭下了盖头,视线环过四周。
房间不算大,却收拾得很乾净,看得出来,屋子里的陈设家具都是新打的,桌前的铜镜,被擦得鋥亮。
「刚刚,你与那个叫方朔的打交道了?」桑渡收回视线,她看向满脸凝重的沈慈昭,开口道。
沈慈昭点了点头,「若非提前知晓了这一点,根本看不出那个叫方朔的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