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个场景,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可当茶茶真的说?出这句话时,他仍无法招架。
茶茶无措地缩紧手臂,「不敢问是因为?,我怕先暴露自己的情?感,我丶我……不想你利用这份喜欢来伤害我,或者伤害我身边的人。」
真是只聪慧的小?狐狸。撩拨过後也懂得自保的法子。
只是这话听着多少有些没良心。
但程司屿却丝毫不恼,更不会有所芥蒂。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茶茶,甚至包括茶茶自己。
她虽然?嘴上说?得利己,实则不然?,善良又心软的小?姑娘若当真遇到两难的处境,绝不忍算计任何人,否则前世她也不至於把自己「折磨」到那等境地。
程司屿百感交集地将她抱到床上,手掌覆上茶茶的脚心,「还生着病,就敢赤脚往地上跑。」
茶茶红着脸,紧张地绷直脚背,想往回缩,「你丶你不生气吗?」明明她刚才的话是那样?自私自利。
待那丝凉气消散後,程司屿才松开手,像照看小?孩似的又将?她哄得躺回被子里,「生什麽气?我只听到了茶茶说?喜欢我。」
他已经比预想中更快地收获了最重要的东西?,其他一切便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他也绝不会生茶茶的气。
他生来是为?了爱她。
程司屿转头,示意门外的医生进来检查。
见?有外人来了,茶茶当即咽下心底的困惑,开始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偷偷观察起?他。
他像在?谈什麽上亿的项目似的,认真严谨地听着医生的诊断丶记下疗养的注意事项,眼里除了担忧和怜惜,似乎真的没有「愠恼」这种情?绪。
茶茶翘起?嘴角,耳根又开始发烫。
等医生走了,她才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主动用小?拇指勾起?程司屿的手指,「只是普通感冒,不用担心的,我身体可皮实了,果果妈妈说?我是一辈子没灾没病的好体质……」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程司屿心底翻涌地冲到咽喉处,他反扣住茶茶的十指,轻声?呢喃道?:「小?骗子。」
前世却生了那麽重的病。
原来,死亡并不是解脱,而是一场密谋的复仇。
「真的!没骗你,」茶茶来劲儿了,「果果妈妈真这样?说?的,不信你以後去问她……」
会有那麽一天。程司屿偏过头,掩住眼底的阴霾。
用手背碰了碰桌上的药碗,温度适宜。
他端起?药汤送到茶茶嘴边,「把这个喝了,身体痊愈,我就信你。」
茶茶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见?不容商榷,瘪着嘴嘀咕道?:「大郎,起?来喝药了……」
程司屿轻笑出声?,无奈摇头,「你呀。」
待茶茶仰头一口闷完药汤,他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糖。
这颗糖孤零零地躺在?摊开的大掌上,显得越发袖珍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