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然在此时选择了当哑巴,因为她对於余道再了解不过。他需要的是倾诉和安静,一直到女孩的腿都站麻了。
她站在那里等待着余道的发泄,等待着他用力的去大哭,哭掉他觉得不想回忆的前二十多年,然後再重新站起来。
手术室的灯光还是灭了,余道抬起了头。严然看着他哭肿了的眼睛,她这才看到,少年脚上还穿着拖鞋。原来他接到消息的时候那麽的慌乱。
「家属准备安排後事。」
有时候命运捉弄人,余道在前一天,莫成萧买了他的设计,借给他钱,他有机会能把债务还清。但是现在,两人站在医院里,余道面无表情的签字。
每一张白纸,每一句话,都在告诉着余道,他现在是一个人了。严然觉得她根本分担不了余道的这种悲痛,她能做的只是站着看,看余道在他自己的生命里挣扎。
但是严然拉不出他,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能缓解他的痛苦。她只能陪着他。
那天晚上,严然陪着余道在医院的长廊上坐到了天亮。两人没有什麽对话。
早上医院门口的面馆人不算多,医院进进出出的都是人,生生死死,外人都不会在乎。
两人在面馆里点了早餐,余道要的特辣,严然也是。面对面的坐着,昨晚余道一夜未眠,严然一直陪着他。早晨的风很凉爽,对比路人乾净的装束,那种代表着新一天朝气的模样,余道和严然都显得很狼狈。
「严然,最近我处理一下我母亲後事。」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女孩没说话,垂着眼眸吃了一口面。嘴巴发辣,甚至是刺痛的感觉能让人清醒不少。
「没事。」昨晚的大哭算是余道做过最失控的事情了,严然也猜到少年不会再想让她看到他那副模样了。
「吃完後我就先回医院,你回学校好好休息。」
「严然,幸好还有你。」
两人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话那麽少,说了几句话,之後的时间都是在沉默。余道回了医院,严然也没有执意过去,而是往学校的方向走了几步。
站在公交站口,严然觉得自己浑身疲惫,最後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她的手机也快没电了,百分之五的电或许回学校刚好关机。
上班族都坐上了去公司的班车,严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女孩一夜未眠,因为缺水现在嘴唇发乾,喉咙更是沙哑得不像话。
孟之秋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感觉严然的状态并不太好。
他没有说话。犹豫了很久,男人今早还是想给严然打个电话。
「喂?」严然皱了下眉,刚才因为吃了太多辣椒,现在咳嗽了几声。
「严然。」男人声线温柔。
孟之秋站在窗外,外面的绿树开得很茂盛,一片生机。早晨的风很凉爽,昨晚房子里的聚会沉浸之後是无限的安宁。
严然往後一靠,靠到了gg牌上。沉默了半天,听到孟之秋的声音严然不知为何有点鼻酸。
可能是因为一晚上的感情压抑,女孩只是微小的吸了下鼻子,对面的孟之秋却听到了。
「你怎麽了?」他察觉到了女孩并不明显的情绪。
严然没说话,想着要和孟之秋断开距离,或许就应该早点。听到是孟之秋的声音後,其实她都没有力气去惊讶了。浑身像是散架一样,她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在男人问出那句话後,严然挂断了电话。靠在gg牌前面,闭上了眼。这个位置,能够遮蔽外面的阳光。
像是分界线一样,严然疲惫的坐在这边,而外面阳光耀眼。
突然被挂断电话的孟之秋看了一眼手机,男人皱了眉。孟之秋还在家里,男人来回踱步,看上去格外的焦虑。
坐在公交车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严然一直闭着眼。原本早晨清新的空气变得很燥热,女孩浑身不适,额头上都是汗。她只觉得有人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手臂,那人的手指略微冰凉,在炙热的室外,像是溪水流过一般。
严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了孟之秋。
男人打着伞,现在的太阳有点毒辣,但是他身上却很乾净,连薄汗都没有。孟之秋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头发别在了耳後,黑色显得他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白净透亮。
在路人都皱着眉,感受着高温的对比下,孟之秋浑身的清爽好像显得不太真切。
男人的手亲昵的摸了下她的後颈,很有攻击性的动作,但是孟之秋做出来却意外的温柔。
「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
严然吸了下鼻子,有点鼻酸。
「给你买了酸奶,你应该会挺喜欢喝的。」
塞到手里的酸奶是被冰冻过的,带着让人舒适的温度。严然拿着酸奶,觉得身体都放松了不少。
看着坐着的女孩,孟之秋站在她面前,把严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男人身上带着好闻的清香,孟之秋弯了腰,让严然靠在他的胸口。
肌肉紧实有力。严然拽着他的衣服,一直到孟之秋觉得自己的衣服有点湿润。今天无论是谁出现在这里,哪怕只是普通的同学,严然觉得自己都难以克制情绪。
只是刚好,孟之秋过来了。
「在他面前我不能哭。」
「哪怕我真的觉得愧对他,我真的不希望我的朋友不开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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