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此刻格外安静,承载了许多光阴与柔情,格外厚重细腻。
*
苏城近郊,楚宅。
点点橘色烛光蒙在灯笼中,风呼啸着刮过竹林,飒飒竹影飘摇,稀疏婆娑。
屋内,谢轻舟看着面前的一盘棋局,右手捏着一枚白子,迟迟不能落定。
这时,门「吱呀」动了一下,楚容端着一碟点心和一壶清茶,斜撑着门板插。进半个肩膀。
但也只能插进半个肩膀。
「喂,阿楼!我好歹是你家郎君的表姊,你怎能如此不懂礼数?」
楚容忿忿,使劲推了推门板,门板纹丝未动,门後的谢楼也跟钉在原地似的,一步也不肯挪开。
谢轻舟瞟了一眼楚容的方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
知道这主仆二人合起伙来欺负自己,楚容便收回想要跟谢轻舟求救的话,伸出五根尖利短小的指甲,欲要掐人。
奈何谢楼先一步躲过,见她又捏着金针刺来,眯眼一个准头就将金针抽走。
楚容登时不干了,大声嚷嚷道:「谢轻舟,我好歹是你阿姐!啊啊啊啊啊,天理啊王法啊,姐姐关心弟弟,弟弟却把我拒之门外,祖父,祖父你给我评理啊!」
叫声惊起了庭院中树上栖息的鸟雀,谢楼被她喊得挠了挠耳朵,也不敢再用力抵门。
谢轻舟下棋的心思被打搅,皱眉看向门口吵嚷的楚容,一抬手,谢楼便松了力。
楚容见自己得逞,立刻转哭为笑,顺便「哼」了谢楼一声,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
「临帆,尝尝这个点心,再喝一口茶。都是阿姐亲手做的,很好吃的哟!」
楚容殷勤地倒了一盏茶,将点心碟子往他眼前送了送。
「黄鼠狼给鸡拜年。」谢楼小声嘀咕道。
「你挡着我的光了。坐远些。」
谢轻舟抽出被她攥进手里的袖子,根本不看她脸上可怜的表情,自顾自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楚容捂着心口,一脸被他冷漠之言伤到了的痛苦,哀声道:「你这样,阿姐真的很难过。」
谢轻舟咬牙,「是吗?我怎麽见你高兴的很,还在祖父跟前得了赏呢!」
楚容讪笑,「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吗?」
「楚娘子还说!」谢楼站出来,委屈道:「你偷听便罢了,还将孟娘子之事告知了楚老爷。郎君怪我清场不力,罚了我一贯钱呢!」
语毕,主仆二人均一脸幽怨地看着楚容。
「始作俑者」楚容大声狡辩道:「你一个大男人,受点委屈——真是我的过错。」
察觉到谢楼几乎喷火的目光,楚容悻悻闭上了嘴,咧着嘴角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