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将浓艳的残光照进屋子里,江茶坐在窗前,残光穿过她的手,如同一抹殷红的血色,血水淹没每个卡通人物的身体,就像她选择的末世电影,最终所有人,善良和邪恶都将同归於尽。
江茶冷漠的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警方的意思?」
邵沐说:「许多人都认为江照炎死有馀辜。」
「但是你认为应该死的人是我。」江茶说。
邵沐把画册收起来,认真的说:「江小姐,如果你向警方坦白,我愿意出具精神鉴定报告为你作证,你有强大的律师团队,相信你不会为此承担刑责。」
冰冷的寒意爬上江茶的眼里,她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我是健康的孩子,如果没有江照炎,我会和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一样普通而平静的长大,如今你让我为了杀死她的人承认我是精神病——」
她站起来走到床头柜边,「就算警方最後认为是我杀的人,就算我会被判处死刑,我都不可能承认。」
江茶从水果篮中拿出削皮刀扔到邵沐的脚边,,冷笑,「警察是找不出证据的,如果你觉得你代表了正义,你可以现在就杀死我去维护你的正义。」
邵沐怔怔的看着她,嗓音沙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把削皮刀放在桌子上,目光怜悯,缓缓说:「不打扰你了,江小姐。」
两周以後,文安大学收到民间组织的捐款,同意拆除商学系教学楼,挖掘工作持续了二十天之久,在深达七米的地基中发现了一只行李箱,箱中有一具蜷缩的女性白骨,骨骼下是被腐烂血水浸泡的旧衣物。
箱子内壁有数道抓挠留下的指痕,说明死者在没有氧气前曾拼命的想逃出来。
经过DNA比对,死者确认是杨眉。
根据当时工程承建施工方的历史资料,教学楼的地基在4至5米左右,而发现杨眉的地点在地下七米,说明她被活埋在此地的时候,需要有人连夜在地基里向内挖至少两米深的坑。
而徐雪柔当年才20岁,要等室友都睡着以後才能实施犯罪行为,首先她要托着一只快100斤的箱子,然後经过一段不好走的工地道路才能进到地基里面,根据警方多次测试和实验,只凭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因此徐雪柔临死前告诉江茶是她和江照炎合谋活埋的杨眉极有可能是真话。
如此一来,既然是江照炎杀害的杨眉,江茶杀徐雪柔的动机就不明显了,她不可能只对徐雪柔动手而放过江照炎。
随着杨眉的骸骨进入尸检流程,徐雪柔的二次尸检也有了结果,根据头骨的破碎程度,法医认为动手的人力度很大,第一下就让徐雪柔失去了意识,江茶自动上传的视频中也证实这一点,徐雪柔甚至一声都没有发出就昏迷或者死了。
更重要的是徐雪柔的头骨是从斜上方砸碎的,这一点刚好与江茶的证词相应——江照炎是站在两步外用石块砸过来的。
公安机关将上述证据移交检察院,检察院正式对江照炎提起公诉。
五个月後,平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认定被告人江照炎采用暴力方式杀害杨眉和徐雪柔,构成故意杀人罪,精神病鉴定不成立,一审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江照炎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江照炎的律师似乎对这种结果早有心理准备,在吵闹声中整理资料。
被告席上的江照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猛地看向与他遥遥相对的位置,十三年前的法庭上,年轻的文安大学教授因虐待儿童被判七年,法庭宣判时,他也是这样扭头去寻小小的江开心,朝她意味深长的猖狂笑着——不会放过你的。
二十三岁的江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头,缓缓露出笑容。
江照炎用手铐击打桌子,「是她杀得,你们这群傻瓜蠢蛋,这点东西都查不出来!她是故意陷害我的!我要上诉!我要上诉!」
他在法庭上先是愤怒发飙然後又痛哭流涕,好像真的无辜至极。
参与庭审的郭杰和高玉伟同时想起已经过去十三年的口供,在当时的邻居口中,江照炎是文质彬彬与邻里和睦的大学教授,而江开心和杨眉才是一家三口里有问题的人。
表演型人格,郭杰在心里得出结论。
宣判後,江照炎提出上诉。
同年二审审理,审理查明的事实与一审一致,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这年初冬,江照炎被执行死刑,执行方式是注射。
*
南江山陵园,江茶将法医给予家属的确认死亡通知书压在一束白花上,有人走到她身旁。
邵沐弯腰将花放在杨眉的墓前,说:「对於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江茶蹲在墓前,用手掌撑着下巴,轻描淡写说:「谢谢。」
邵沐低头看她,说:「江小姐,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的徐雪柔?」
江茶瞥他一眼,冷淡的说:「你为什麽非要知道答案?」
邵沐的语气温和而认真,目光关切,让江茶没办法真的讨厌起来。
邵沐说:「我知道是谁杀的人对你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想确认你是否仍旧还是过去的江开心,想知道你是否制止了心底的恶魔,没有任由别人的暴行将你拉入地狱。江小姐,你曾经有没有问过自己『为什麽偏偏是我遭受这一切,为什麽我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拥有幸福,为什麽挫折痛苦总要发生在我的身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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