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堂的话狠狠地打醒了许清雾,她再不管他纳多少妾收多少通房,只守着自己院子过日子。
但天长日久,总有妾室耀武扬威到她跟前,婆母也对她日益冷淡。
她愈加厌恶胡庆堂,甚至恼怒许清妙,也悔恨自己,当初怎麽就没有许清妙那样的勇气拒婚。
许清妙只因为胡庆堂有过通房就拒婚,她却因为父亲几句似是而非的劝说点头答应。
如今见到许清妙,她就像有一根刺扎在心里,每一个呼吸间都在发疼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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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妙夜里失眠了,心底翻滚身体却不敢动弹,担心吵到身边的许恪。
她睁着眼望着床顶,似乎又看到了四妹妹冷视她的模样。
四妹妹该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这般冷漠,以前的四妹妹虽不爱说话,但脸上是有笑的。
她的婆母是不是让她晨昏定省,三餐伺候了?
胡大郎是不是妾室通房一大堆,恶心到她了?
想想这些,许清妙就心潮起伏,空白的三年令她茫然,而痛苦却是四妹妹在承受。
「怎麽还没睡?」
本来还能忍住的情绪,被许恪轻柔的声音抚慰,眼泪突然就奔涌而出。
她不想让他瞧见担心,不愿动作擦拭,只梗着嗓子解释:「白日里见了四妹妹,娘说她是代替我嫁给进了胡家。」
「她现在整个人清瘦许多,冷冰冰的,也不愿理我了。」
她为自己当初拒婚却连累了许清雾而感到愧疚难过。
许恪伸手握着她的,似乎看出了她的难过,用了点力气将她搂进了怀里,「这事不怪你,别往自己身上放,等下回见了面问问她有什麽想法。」
许清妙:「想法?」
「嗯,如果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家也不会不管她,和离接回来便是。」
许清妙为难道:「她会同意吗?」
许恪叹气道:「所以得先问问她的想法,这事急不来,且记着就是。」
「嗯。」
她低着头,许恪的手指精准地拂过她的眼睛,手指沾上眼泪。
「别哭,不是你的错。」
许恪心底怜惜,这些日子来慢慢查看书信,他知道当初娶她是自己先提出来的。
是他无意间看到了祖父写给三叔的信,知晓了她不是许家血脉,再发现自己身体对她的不排斥,仓促间他就果断对她抛出了诱饵。
嫁给他就可以帮助她拒婚。
而她也真的就顺利上钩了,近乎盲目地信任着他。
所以,如果有人要为这件事的後果负责,那只能是他,跟清妙没有关系。
「怎麽不是我的错呢?如果我不悔婚,胡家定不会怠慢四妹妹,她也不会承受这些。」
许恪看着暗夜里流着泪的这双眼睛,心口悸动难忍,他不想看她哭。
可她还在默默流泪,一直擦不掉,像个犯了错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