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叫,阳光,风声。
楚玊醒了,在床上。
平躺着,一米五的床,枕头,被褥,不认识的地方。
她把右手抬起来,单薄的衬衫袖子坠下,衣服触感滑过细腻的皮肤。
下一个动作,转头。
空。
又转回去,还是平躺,她看着天花板。
这是唐玦的房间,门关着,很静,只她一个,在唐玦的床上。
来时有一件薄毛衣,被摘了下来,叠好,放在了床边。
楚玊坐起来,头有点胀。
缓了一会儿,她从床上离开,再开门出去。
安静的客厅。
唐玦,她一动不动,坐在地毯上,仰头靠着沙发,面上一张画满了的A3稿纸,瞧不着脸,只见凌厉的下颌,修长雪白的脖颈,黑色柔顺的中长发,因抬头突起的经络。
房间门不远处的垃圾桶有黑白稿纸团漫出来,又在地上零零落落。茶几上是笔,纸,手机。白板上也是看不懂的图文。
楚玊缓步过去,到唐玦身边。
还没做什麽,有声响。
「你醒了?」
唐玦没醒。
不是她的,不是唐玦的,是一把男声。
谁?
楚玊循迹去找。
茶几纸堆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你说眯一会儿,眯了二十六分钟。」没什麽情绪,陈述事实,还是这把男声,屏幕显示——谭明天。
唐玦昨晚大半夜把谭明天薅起来头脑风暴,结果这人比鹰还能熬,生生把她熬到天亮,她算是知道他这头白头发是哪来的了。
当然,她本来就想要通宵,要不然,好像睡哪儿都不大合理……
唐玦其实早就醒了,她睡眠浅,听见房间门开的的时候就醒了,
但她没有动作,就装睡,然後听着声响,感受着对方越靠越近。
她希望楚玊能知道《睡美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并付诸实践,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醒的。
她没有说自己是公主的意思,那万一……万一楚玊是王子呢?
哈哈哈哈哈,神经病。
可惜了,这里还存在着第三个人,王子得应付别人去了。
没等来唤醒吻的唐玦听见谭明天声音的同时在A3稿纸下偷偷撅了撅嘴。
讨厌啊!
「你好。」楚玊刚醒时的声音习惯带着的一丝沙哑,她说:「她还没醒。」
唐玦忍,很想笑,却还要装睡,她按着她自己,咬着唇,藏起来笑。
啧啧啧。
她丶还丶没丶醒,这四个这麽平平无奇的字,连在一起,怎麽就微妙成这样呢?
「她还没醒。」这个主语,这个动词,在这个时间点,从楚玊口中说出来,可太他妈暧昧了!
谭明天:「怎麽她家里还有别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