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情况并不危及,她还有馀裕去应付这位而复返的前妻:「不是让你走了吗?」
这话本意是撵人,因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病态,所以催着人走。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态,她身上的马海毛毛衣的领口早前被自己扯得乱七糟八,此时露着一边精雕细琢的锁骨,纤细的脖颈染上深粉,平时色泽浅淡的嘴唇一片娇红,因为热,眼眸浮着水雾,声音也像是染上了含糊的热气,这些都使得她的催促变了味儿,变得像缠绵的撒娇,像……挽留。
沈谕眸光微动,一双眼盯着她看,从微微绷直的脖颈看到她舌尖舔过的嘴唇。
「你生病了。」她道。
她知道苏韫晚的身体情况,她之前离开时就察觉到她的脸有点儿红,猜测她可能不舒服,本来觉得这不关自己的事,但走出门外又鬼神神差地回来了。
「你发烧了?」她问道,问完伸手去探苏韫晚的额头,苏韫晚要躲,但她这会儿身子软得很,没躲过去,没能避开的那只冰凉的手最终落在了她的额头。
没躲过就没躲过吧,也不是什麽大事,苏韫晚本来也没太在意,但……当两人肌肤相触,那一瞬间,触碰的和被触碰的人都静止了。
两人同时一震。
苏韫晚瞳孔一颤,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原本只是细火慢烧的恼人的热意一瞬间气焰高涨,如灼灼烈火席卷而来,她被卷进无穷无尽的高热。
「唔嗯。」呻吟不受控制地从齿间溢出,那只贴在她额头上的手像是将她整个点燃她的火种。
另一边,沈谕的情况也并没有好上多少,热意顺着两人贴合的皮肤朝她袭来,她的体温瞬间拔升,热意在她血液里蒸腾,她空无的双眸一下子深暗了下去,烧灼着她的理智。
她晃了晃神,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死死黏在那片灼热的皮肤之上,她的手指缓缓勾动了几下,慢慢变贴为抚摸。这时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与她手指纠缠。她瞳孔紧缩,抗争的理智进一步失控,只一个没守住,意识便不断地往下坠往下坠,坠入香甜的情网,回过神,她已是俯身的姿势,将唇贴在苏韫晚的嘴唇上,另一只手以强势占有的姿态,紧贴着对方纤细的後脖颈,将其掌控其中。
她的意识清醒了一秒,察觉到不妥,但只一秒,她便又沉沦进去,一味加深着两人之间的联系。
她把不该碰触的人压在了沙发上。
热。
苏韫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烧着了,汗水湿了一身。
当她意识回归,她全身无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横躺在沙发上,只用一条毛毯遮着身体。
有水声从浴室里传出,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她撑着眼皮就看了一眼。
从浴室走出的人顾自在客厅里翻找起来。
苏韫晚裹着毛毯坐起,体力不济,但气势不低,质问道:「沈谕,谁允许你对我动……」
话还没说完,看见沈谕找到了急救箱,从里面拿出一支软膏,挤出膏体,涂抹在自己薄唇之上一个带着牙印的伤口上面。
质问的话戛然而止,突然间感觉立场略有不稳。
被质问的人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处理好嘴上的伤口,又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自己肩膀上的一道咬伤,埋头处理。
苏韫晚:「……」
气势完全委顿。
她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牙齿。原来她的牙这麽锋利的吗?
她看着沈谕处理伤口,表情微妙地开口,抢占道德高点:「你应该知道,是你弄疼了我,我才咬你的吧?」
她指责,「你技术稀烂。」
沈谕:「。」
「身体怎麽样?」她面无表情道。
一个「爽」字来到嘴边,被苏韫晚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的嘴角为此微微抽动:「……还好。」
「还要去医院吗?」沈谕又问。
苏韫晚摇摇头。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身上的发热情况这会儿完全消失了,身上爽快到不行,像是堵在身体里的沉重的东西排出去了,身体像羽毛一样轻便,十分爽利,连呼吸都顺畅不少,这哪有什麽病发的症状,状态简直好到不行。
那什麽,虽然前妻的技术依然不咋地,但不得不承认事後的感觉还是十分不错的。
回想起刚刚莫名而起的情事,苏韫晚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沈谕,刚刚到底怎麽回事?」
一触即燃的情欲,像兽一样纠缠,无力抵抗,这很不对劲。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
沈谕不言,看起来也在思索。
苏韫晚:「……」
沈谕也不知道吗?
也是,知道的话就会提前避免了。
「……算了,看来是我们之间不宜接近,以後不要见面了。」她道。
正在思索的沈谕听见这句话猛然抬眸看过去,却只看见苏韫晚拢了拢身上的毛毯,背着她躺回了沙发。
「你走吧,把门拉上。」
沈谕:「……」
苏韫晚听见了脚步声和关门声,她松开了拉着的毛毯,任由毛毯从身上滑落,露出满是吻痕的肩头。在那如蝴蝶翅膀凸起的肩胛骨处,忽然间,一只银丝描绘的花苞在她雪白的皮肤上闪现,一秒之後又慢慢隐於皮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