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为所吓,兰溪见此慌了,立即追上抓着她,低声劝道:「别冲动。」虽然有些糊涂,不知道其间内情,为何两人都一枪怒意,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郡王万万得罪不得。
殷拂云甩开兰溪,一步两阶跨上穿堂,两名亲卫立即伸手拦住去路。
「二姑娘请回。」
殷拂云愤怒地瞪着拦她的亲卫,亲卫败下阵来,又不敢放行,低声温言规劝:「二姑娘别与殿下置气,讨不到半分好。」
兰溪也跟上来,再次拉着她的手臂劝:「你要去哪儿?你又能去哪儿,别冲动,且忍一忍可好。」
殷拂云愣了须臾,霍然自嘲笑了,他们说得对,她又什麽资格与李忻置气?离开李宅她又能去哪儿?找依仲族人吗?她不能,特别是此刻她更不能,李忻巴不得她为他带路。
她转过身望向站在对面石阶上的李忻,神色紧张,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像是期待她走出去,又害怕她走出去。
迟疑了下她走回院中,对李忻深深福了一礼:「奴刚刚无礼,求殿下宽宥。」低眉垂首,神态恭顺,做足了认错的态度。
李忻望着院中人眼含泪光丶谦恭谨慎模样,心头蓦地一痛,好似被什麽刺了一下,又好似有什麽被夺走。他多希望刚刚她就那麽闯出去,她真敢闯,他绝不会真拦。
但终究她不是那个人,不会像那个人一样,生气执拗起来,谁都拉不动。
「二姑娘累了,歇息吧!」李忻失落地转身朝堂中去,精神颓靡。
殷拂云步入房中,兰溪陪在她身边想安慰她几句,几次张口又不知道说什麽来安慰。最後只道了句:「殿下不是真的想伤害你。」起身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冷静。
堂内的李忻呆坐在矮桌边,没精打采,全神注视着桌上的一瓶迎春花一动不动。最後沮丧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闻邯接过小厮的茶盘端进来,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边,在其对面坐下来:「殿下是到今日还不信她是二姑娘,还是不愿信她是二姑娘?」
李忻疲惫地靠在椅背,抬眼无神地看着闻邯。
松仁糕的试探,他本已经确信她是二姑娘了,可今日见到那个依仲族少年,让他又生出了怀疑。少年对二姑娘的紧张和关心,不似念着对殷家的情义,更像是对二姑娘的情义。
一个是南境外族少年,一个是帝都深闺贵女,怎会有这麽深情义?
刚刚二姑娘的委屈丶隐忍和眼中的泪光,让他收回猜疑。
沉思许久,身心疲倦地对闻邯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闻邯退出来,朝西厢望了眼,走了过去。
殷拂云正盯着手中的银币反覆看,知道有人来,眼睛抬也不抬。
「如果我没记错,二姑娘的那枚银币背後刻着的是个『井』字吧?」闻邯走到一旁椅子前落座。
殷拂云不想理会他。
闻邯不在意,继续道:「殿下的性子二姑娘也是知道的,虽然这几年在军中磨砺变得稳重沉静许多,但偶尔还是会如少年般顽劣。二姑娘应该记得有次春游,殿下谎报把二姑娘你给弄丢了的事。」
殷拂云自然记得,那次李忻真欠打。
他一时兴起带着妹妹去采野果,最後慌里慌张跑回来说妹妹不见了,找也找不到,应该是被拐走了。她当时气得发疯,一拳头就抡到李忻的脸上,後来才知道他故意吓唬她逗她玩的。但她那一拳头却是不遗馀力打得结结实实。他嘴里都破了,流了不少血,半边脸也肿成馒头,小半个月没敢出门见人。
因为这件事,她被父母兄长轮流教训一遍,责她做事冲动莽撞,让她去给李忻赔礼道歉。
她觉得自己没错,死活不愿意道歉,被长兄骂了半天,最後被长兄生拉硬拽拖去了郡王府。
本来道歉就心不甘情不愿,李忻还一脸得意,故意刁难她,把她惹毛了,差点又动了手。幸而太子妃公正,也知道李忻是什麽品性,没有护着李忻,反把李忻训斥一番,这件事才算揭过去。
但回到家中,她被父亲罚了禁足一个月。
那段时间,她憋坏了,时常会扮成妹妹想溜出府,每次都能被母亲认出来,开始拦了几次,後来心疼她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提到这事,殷拂云心中还是欢喜的,但是想到如今,不禁悲从中来。
闻邯见她神情低落,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忙道歉。
殷拂云也明白闻邯想藉此说什麽。
只是李忻刚刚说谎不会只是为了拿她打趣,定然有更甚的用意,目前最大的用意便是想来试探她。
他还是没有放弃。
望着手中的银币,苦笑了下解释:「他在金阳县救过我,所以听闻殿下将他伤了,才会冲动违逆殿下。」说着站起身来,朝闻邯福了一礼,「还请闻将军代我向殿下解释,我此时有些不敢见他。」
闻邯瞧着她羞赧愧疚又带着些许惊慌害怕模样,一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般,不由心生怜惜,忙道:「殿下也心知此事欠妥,并未有怪罪二姑娘。」
「刚刚二姑娘说那个少年在金阳县救过你,在金阳县发生了什麽,二姑娘可否详说?」这件事他查了这麽久都没有丝毫进展,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及。
「实不相瞒,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本来身在驿馆,但醒来时却躺在一处荒野,周围全是打斗之人,其中一方欲抓我,是阿满他们救了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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