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重天夫人神死魂灭鸣钟两声,帝君神死魂灭鸣钟三声。
许清柳躺在血水里,闭上眼睛,媱夫人已经离世这麽久了,她抱自己仿佛还在昨日。
她安然自若地躺着睡了一会儿,再睁眼,与她对卧而眠的人是龙温,他过长的发被压在脑後,突然睁开眼睛,笑道:「姐姐。」
「龙温。」
「姐姐你看,黑色的蝴蝶飞走了,蓝色的蝴蝶被……」他伸手略过一只黑蝴蝶,抓住蓝蝴蝶放在掌心,用力捏碎。
「捏死了。」
许清柳闭上眼睛,不想理会他,龙温可不想这麽放过她,在她耳边咯咯咯咯地大笑,用力踩血水溅得满身都是,他独自自娱自乐着。
玩累了就坐在姐姐身边,伸手抓住她的手,全身笼罩住她,鸣钟三声,他化作满天的蝴蝶飞向远处,消失不见。
许清柳睁开眼睛,如走马灯,人与事一点一点走过,最後是她自己,在二十三重天的梧桐树下病倒,又在自己躺了多年的床上病逝。
鸣钟三声,刺耳聒噪。
她站起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世界再次漆黑,再也不会有光亮,只能去摸索,突然想起什麽,她回头,说:「晚山……」
漆黑的世界没有那双雪亮的眸子,她消失了。
许清柳垂眸,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扶桑……」
媱夫人站在她身後,是唯一的光源,她张开双臂,小声哽咽道:「扶桑,到阿母这来。」
许清柳提了提繁琐麻烦的衣裙,跑向媱夫人,伸手环住女人,却扑了个空,她呆呆看着原地消失的人,四处张望,在黑中抓住一丝素白衣裳。
「摺子我年年都批,有闲空就听史官讲下界,我很乖我一直都听姐姐的话,都按照她的去做,龙温死後我认真扶持他的孩子,我的侄女,她死後就只剩下我了,我好孤独,我没有望舒,我只有偌大的二十三重天陪着我。」
她没有哭闹,平静的说完在地上一坐,往左边一靠,媱夫人的身影就在那,她可以靠在上面好好的,安心的睡一觉了。
她温柔的呼唤,道:「阿母。」
没有回应,世界安静下来,一片死寂。
「阿母,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吧,你说过,只要睡觉什麽都会过去了,只要睡一觉什麽都会变好。」
许清柳轻柔的说,嘴角还噙着笑,仿佛在做什麽天大的美梦,道:「阿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和龙温……」
第54章
谬误之门。
长廊长,长廊壁两旁是油画,它们挂在墙上喋喋不休的说着什麽,阴君山踏入这的第一步就觉得,与石门长廊很像。
她走得不算慢,靠左而行,走着走着,右边突现一个人,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那个人说:「把手给我,我带你去尽头。」
说话的人是个男人,阴君山顿了一下脚步,她侧侧头去看他,可惜她看不出什麽,只能看到男人眼睛是碧绿色的,她把手放在男人手心上,大步走动的风吹落兜帽。
尽头是一扇门,男人说这是通往谬误的门,阴君山不信,让他与自己对视,她认真看男人的眼睛,真诚得不含一丝杂质,阴君山张张嘴,问:「里面有什麽?」
男人轻轻推门,出现一条缝隙,里面是光。
「里面……」
是命运所不可触及之地,是无人探查之地,阴君山将缝隙放大,直至光亮照耀昏暗的长廊,她跨步走进去,深陷在泥潭的人,将为此献上自己的生命拥抱光明。
一排一排的座椅,它们延伸之最前方的高台,上面坐着一名老人,皮肤像树皮一样皱巴,他坐在那已经有一千年了,时间几乎让他的身体石化风乾,他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向女人。
「你叫什麽名字,」老态龙钟的人走到年轻人面前,沙哑着嗓子问,他怕阴君山听不清楚又重复了一遍,道,「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许是阴君山,也许是晚山,也许是二十三重天的阴女官。」
老人牵起她的手,与她并排走,他们来到一处地方,起初那里什麽都没有,老人喊了一句咒语,顿时风雨欲来,强风吹动草地,花朵显现,一具水晶棺材摆在前方。
阴君山扬起手,血玉镯子在这刻感受到了本体的共鸣,它激动的发光,兴奋的震动,它与本体的共鸣愈发愈强,女人看向老人,问:「他是谁?」
「他,他,他是谁,我忘记了,孩子,你不如凑近了去看看,我年纪太大了,要记起一个人太麻烦了,」老人说着,把她拉到身前,送到花海中,他苦恼於记不起这个人,但是熟悉感又是那麽强烈。
阴君山的头几乎要整个凑到棺材里才可以看清男人的脸,金色的头发,她伸手替他梳理长发,记忆随之而来,相识相知相爱,结婚生子,分道扬镳,一个人的一生,也是他们的一生。
女人站在原地,亲亲吻上男人光洁得额头,泪珠落在他发间,腕上的玉镯碎成细末撒在惨白无血色的脸上。
一滴泪哭完,便再也没有泪水,阴君山轻轻抚摸他的脸,试图用手心的馀温温暖凉透的尸体。
咚,她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低头对男人说:「我会再次来到这里,会带你回到一切的开始。」
再转身,她脸上略带疲倦地走向门,再度关上门,光亮戛然而止,她又回到了许清柳与她分路而行的地方,站在原地等了许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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