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看到了女人的脸,她很美,眼尾很红,眼中含泪,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圣伊克尔岛。
早上天微微亮起,我坐上了一艘渔船,起初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试探了很多渔船後,只有一个老人愿意带我去圣伊克尔海域,那再好不过了。
坐上渔船的第三天,大雾四起,我模糊地看到了圣伊克尔岛,心脏感到一阵疼痛,呼地蹲在地上,像是命运转动的指针一点一点指向我。
在圣伊克尔岛塞壬大道的罗勒叶街有一所公馆,坐落在三十二号,老沉香木搭建的房子,复古悠长的钢琴鸣奏曲,屋檐下挂着随风飘动的红绳符,门前种有一片繁茂洁白的山茶花。
有时这里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岛上的人对这所公馆保持着好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从门中走出来,也许,门内空无一人。
清晨太阳初升,公馆玻璃窗前坐着一名看报纸的女人,她是公馆的主人阴君山。
女人长相古典雅净,黑发披散在脖颈後,白净手腕戴着一只血玉镯子,喜欢穿一件茶白长裙,脾气性子古怪,有时一天坐着不说话,这几天下雨,她就边看报纸边听雨声,看窗外山茶花一点点被摧残,像是铺了一层白雪。
前台接待摸了摸胸牌上的字,雀小希,走到壁炉前填了一把火,小心翼翼问:「夫人,冷吗?」
阴君山没有回话,壁炉冉冉升起新火,越烧越旺,霹雳吧啦作响,雀小希知道她这一天不会再讲话,讪讪地走了。
雨天事宜睡觉,阴君山安静窝在木椅上,闭上双眼,没人知道她做了好梦还是噩梦,睡醒後她开始着迷於写日记,本子上密密麻麻都是之前的日期。
夕阳西下,天黑起来,星星挂边。
阴君山写日记写得累了,又窝在椅子上打瞌睡,两只脚丫踩在地上,地面冰冷的触感使她把脚伸回到椅边,冷不丁刺激一下,她彻底精神了,用手指敲打桌面,一下又一下,摆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像是诡异的曲调,雨声一点一点加入合奏。
雀小希为她端来一杯茉莉花茶,又拿来毯子盖在她身上,听她咳嗽两声说,小希,来人了。
雀小希起身回头,公馆的门被打开了,来人沾着一身雨露,白色的衣服上沾着雨水,鞋底沾染了不少山茶花瓣。
来人是我,疲惫不堪的我。
上岛的时候遇到了大暴雨,险些吹跑了。
我看女人垂下眼眸,睫毛下乌黑一片,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几分钟後,她眼神逐渐温柔,嘴角噙着笑意,道:「欢迎来到……白山茶花公馆。」
她躺在椅子上,累到没有分来人一个眼神,那边的女孩挑了离壁炉最近的椅子让我坐下,然後自顾自去了後厨。
我与女人相顾无言,嘴唇打颤道:「你是母亲吗?」
女人抬抬眼皮,目光一直紧随我红肿的双眼上,问:「你在为谁哭泣,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其他人……」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无助地捂着脸痛苦,边哭边说:「母亲,好久不见,可是我知道真的有圣伊克尔岛的时候,我真的好悲伤,我真的无法止住自己的悲伤,我一想到你在这里度过了孤寂的万年,我止不住的哭泣。」
这是来自肺腑的痛哭,我在童年与人生都失去了她的陪伴,这让我麻木且悲痛。
母亲用力把厚重的毯子丢给我,毯子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掉落在了地板上,那上面带着女人的馀温和香气,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女孩端来热汤,递给我,又把毯子捧在怀中,并说:「小姐,姜汤暖身体,趁热喝下会好一点哦,」说罢,她离开。
母亲微笑道:「你相信命运吗,又或者是宿命之下的安排?」
我愣了一下,捧着姜汤不知所措,摇头又是摇头,她继续说:「我之前也像你一样,什麽都不信,不信命运也不信宿命,一条条关系命运多舛的线,它紧紧扣在指尖,绽开一朵朵白山茶花,它盛开在极寒之地,盛开在温润潮湿的山谷缝隙中,又或盛开在长灯不灭的古城,等待它的主人来采下。」
这话模棱两可,我有些不明白,重重咳嗽两声,问:「是命运带我来到这里的吗。」
母亲转头看窗外,风雨越大花越落,花瓣紧紧粘在玻璃上,她轻声细语道:「我之前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要为了这个世界做出牺牲,可我……怀孕了,我想了很久,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他是个男孩,後来他死了,第二个孩子是我在终身监禁中怀上的,但生下这个孩子,我要面临与爱人分居两地,我给她取名乔,她是我和梅林架起沟通的桥。」
女人眼角泛红,对着我无声笑,那是一个痛苦无比的笑容,她用力咳嗽两声,目光始终在窗外。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无尽的慈爱,她有说不完的话对我说,可是力气全无,就是用喉头也说不出什麽。
她用力把日记塞到我怀中,那上面还有今天刚写的话。
「与你见面的条件是他提的,是见到你,我死去,这就是命运,我的命是个死局。」
母亲的呜咽声夹杂着丧钟响声在我耳边传来传去,一个手不稳,茶杯砸在地上溅起热水花,她害怕地缩缩身子。
她痛苦地皱眉,躺在自己经常坐的木椅上,闭上双眼,最後一刻她想起花瓣会随风飘荡,她好像回到了以前……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青年时期的母亲,幼年时期的母亲,以及现在的母亲都看着我,眼神中都是爱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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