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官一脸鄙夷地挤开了一旁裴寂与尚风朗的仆从。
裴寂眉头微蹙,尚风朗却冷笑一声,责问道:「指桑骂槐?」
男官搬着重物,面对眼前的尚风朗,摆出笑脸道:「没有的事,贵人快叫小的将东西搬过去吧,这是陛下嘉奖魁首的玉料。」
「是啊是啊,这样珍贵的东西,若是摔了,只怕我们命也保不住了!」与他一起抬玉的男官苦着脸,求道。
尚风朗嫌恶地睨着两人:「收起你们那副狗仗人势丶看人下菜碟的肮脏模样。」
待两人走後,尚风朗亲昵地挽着他,语调已不复方才冷冽:「他们都是影侍君身边的人,我长兄为皇贵夫,与他们很是不对付。」
「这样,」裴寂望了一眼遮得严严实实的托盘,「他们抬的是玉料?」
可惜,他根本瞧不清那究竟是什麽玉。
不过毕竟是陛下恩赐,想来定是极好的。
「是呀,裴哥哥要是喜欢,待我长姐夺得头筹便送给你呀!」
「我长姐的骑术与射术是柔姨教的,我很有把握!」
「真的吗,」裴寂有些受宠若惊,要知晓,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尚风朗关系多麽亲密,他不过有所求,「这如何好意思……」
「听说是块红玉呢。」尚风朗弯着眼眸。
裴寂朝他勾唇浅浅笑了一下:「那要先谢谢你了。」
尚风朗眸中是狡黠的光,悄声补道,「我也会来,到时候送到太师府,怎麽样?」
不怎麽样。
裴寂不着痕迹地松开小臂,试图同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突然就不是很想要了。
察觉到他的变动,尚风朗微笑着眯了眯眼眸:「裴哥哥。」
「我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裴寂没有回答他什麽「一样不一样」的,他不想让尚风朗离得沈元柔太近,虽然这个念头很自私。
「公子公子!」尚风朗身边的仆从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长皇子,长皇子那边开始了……」
温思凉学了三个月的骑术,为的就是这一天。
可原本说的是,在官员们回来後,他再与月朝的公子比试骑术,如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尚风朗倒是没什麽太大的反应,这跟他没有关系。
温思凉学习骑术,不过是为了让沈元柔看到。
不就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柔韧的腰肢丶敏捷的身形丶还有低劣的骑术。
一个随时会暴怒的癫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若非有皇子的位置,只怕沈元柔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可笑至极。
如今沈元柔没有回来,温思凉空忙活一场,他自然高兴。
裴寂问:「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谨慎发问。
如果长皇子赢了,他的义母是沈元柔,所以他不会失去眼睛,但如果他输了,或者是,受伤……
一旦温思凉将当初赌约的事说出来,必定会牵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