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极了,他想待在沈元柔身边。
可这样的心思与认知又让裴寂无地自容。
但在沈元柔离席,花影月痕一同离去後,他直觉有些不对劲。
「那边发生了什麽?」裴寂叫住行色匆匆的虞人。
看样子,她是要过去帮忙的。
虞人道:「太师丢了东西,後晌经过这里的人都要接受排查。」
裴寂告了声罪便随之离席。
他好像明白方才她平静的眼神,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但他被拦在了帐外,只能望着沈元柔的背影。
裴寂有些焦急:「月痕姐姐,我也不能进去吗?」
「主子那边丢了重要的物件,照理来说,裴公子也在一干核查人等之中。」花影隔在他与月痕之间,很是不讲情面地道。
「我没有,不是我。」裴寂攥紧袖口辩解道。
花影指了指身旁一众虞人:「她们都这样说,难道我也要放她们走吗?」
「公子,」月痕将花影扯开,道,「我们也是秉公办事,我相信不是你,但主子吩咐过了,您这样我们也为难。」
「我知道了,」裴寂垂下了眼睫,「我就在这里等着。」
义母会怀疑他吗,裴寂也不知晓。
但在被拦下後,他满脑子都是沈元柔方才的眼神,一颗心要被酸涩撑破了。
他早就将义母当做家人,甚至是,是爱人了,这虽然难以启齿,但就是事实,他怎麽会对义母不利呢。
「这麽着急离开,到底怎麽了。」尚风朗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裴寂心乱如麻,自然没有注意到。
花影和月痕已经离去,此处再度黑暗丶静谧。
裴寂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光亮,忽而觉得他的心思也是如此,是那样的见不得光。
「之叙,你是怎麽发觉自己心悦太师的?」裴寂问。
尚风朗不明白怎麽突然扯到他身上了,但还是答:「长姐时常来此,我来得多了,常与柔姨碰面,再加上自小仰慕……」
说到这儿,他敏锐地意识到什麽,忽然住了口,转而问:「你也觉得柔姨很好,是吗?」
尚风朗说得含蓄,但裴寂还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极力掩饰着神色,否认道:「她是我的义母。」
尚风朗偏了偏头:「但我的问题是,你是不是也觉得柔姨很好。」
「之叙,」裴寂猛然对上他的眼眸,「如果我对义母有这样的心思,是将义母置於怎样的位置,你想过吗?」
那双眼睛映出了清冷如霜的月色,在黑夜里亮得厉害。
的确,这是不被世俗允许的。
「她待我很好,」裴寂长睫垂下,他轻声道,「是长辈关切小辈的好,我们是义母子的关系,所以我不能,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我开始日思夜想,睁眼是柔姨,闭眼也是柔姨,」尚风朗回想着,「後来我就发觉,我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