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在青羊谷里瞒天过海,多半也混得过蔷薇楼的人的眼睛,林昭昭就要走到山谷,却被一双手拉进了一旁的树丛。
异变突发,林昭昭一把短刀飞快地从怀里翻出,抵上那人的咽喉。
「是我。」
听到陆鸣筝的声音,林昭昭这才撤了刀:「陆大人,你怎麽在此处?」
「这是我的佩剑寻凤,你将它拿着,与镇抚司的人会和,我这就与你们别过了,此行凶险,林姑娘,多保重。」
林昭昭接过陆鸣筝的剑,与朝晖剑不同,这是一柄直剑,剑柄上系着一条红绸软带,与剑鞘的黑铁相衬,显得格外
凌厉肃杀。
「如若你我都能平安抵京,届时在京城陆府相见,我记得你爱吃我府上那一道百合甜羹,我会吩咐管家备下等你。」陆鸣筝的眼中,藏着的是舍与不舍,这些都落在丁二七眼里,林昭昭却没有看见。
「那就一眼为定,陆大人,你也多保重。」林昭昭小心将寻凤剑抽出,剑身的寒光射在她的脸上,为了不惊动师父,朝晖剑留在了圃园,如今此等凶悍的杀器在手,路上也得多一重保障。
陆鸣筝却突然伸出手,将林昭昭揽在了怀中,趁她还没有回过神来,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背:「林昭昭,你要活着进京。」
这个拥抱很短暂,短暂到林昭昭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陆鸣筝便已经松开了手,在松手的那一刻,他转身向外走去,林昭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什麽话也没能说出口。
直到丁二七沉着脸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忍不住被逗得一笑:「陆鸣筝将此行看成生离死别,我俩这些时日为了同一件事情奔忙,哪怕不能算作朋友,也有一点袍泽之情,他如今看着我就是为骧国从容赴死的义士,所以方才与我告别难免有些动容。」
丁二七听了这话,脸色却没有些许缓和,反而愈发阴沉,林昭昭的指尖虚虚在他鼻尖一点:「不愧是百多岁的人了,这百年的老醋,酸起来当真是不同反响。好啦,不生气了,笑一笑嘛。」
「我不在乎什麽职责丶皇命,我只知道这是你想做的事,所以我就陪着你。林昭昭,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死,在你身上,不会有什麽生离死别。」
第49章
听到丁二七这话,林昭昭也是一愣,丁二七表情是如此认真,认真得她想将丁二七放在怀里揉一揉,可是细细品一品丁二七话中的意味,林昭昭却生了几分忧心。
「你相信我,我答应陆鸣筝,不是冲着送死去的,我会竭尽全力,为我自己搏一条生路,我也要你答应我,不要动夺舍救我的心思,咱们的婚约虽不被世俗认可,可我心里,已经将你当作要陪伴我一生一世的人,你若为了救我被无常带走,那即便是我活下来了,也只能日日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这样一想,还不如一死与你长相厮守的好。」
丁二七眉头一皱:「昭昭,你与我不同,你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若是死了,作为新死鬼,你不能见日光,也逃不脱鬼差的追捕,若想不魂飞魄散,只能以最令人作呕的恶鬼为食,你会五感尽失,混混沌沌地活着,即便你想来陪我,我却不愿看着你这样地过。」
「我知道,所以我会尽量的保全自己,让自己活下去,陪你去找你的前尘往事,与你共度此後馀生,我要的是你相信我,相信我不论遇到什麽样的危险,都能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出去。」
林昭昭触不到丁二七的手,她只能看着丁二七的眼睛,在她笃定的目光之中,丁二七也败下阵来。
「你……好吧,我相信你。」丁二七与这个红尘俗世,就仅剩下林昭昭这一点微弱的连接,不相信她,丁二七又还能相信谁呢。
「这还差不多,走,咱们去跟镇抚司的人会和。」
丁二七方才的话,说得林昭昭也是心里一震,五感全失,混沌之中以恶鬼为食,过去的百年间,丁二七是否一直如此过?只可惜此刻镇抚司的人已经整装待发,她这边同样耽搁不起,如若不然,林昭昭只想停下来,听一听丁二七在过去百年中所经历的种种。
迎接林昭昭的是一向跟在陆鸣筝身边的亲卫徐遥,他牵着马向林昭昭走来,行过礼後,将林昭昭迎到马上,也不知李代桃僵这一局,陆鸣筝有没有向他这个亲卫说明,但从明面上看,徐遥做得滴水不漏,不论镇抚司里的人还是外人看着,都是陆鸣筝已经回到了队伍之中。
徐遥在最前方领队,镇抚司一行一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马儿飞驰了一日,直到黄昏时分,徐遥才找了一处驿站让众人歇下,按照镇抚司的惯例,徐遥的房间紧挨着「陆鸣筝」,他先将林昭昭带到厢房,见四下无人,才关上房门,对林昭昭一拱手:「林姑娘。」
既然想要瞒天过海,那队伍之中必然要有人与林昭昭配合,徐遥多年跟随陆鸣筝,论忠心,是肯为陆鸣筝豁出命的人,论熟悉,陆鸣筝的种种细枝末节,除了他府上的管家,也就是徐遥最清楚,如果陆鸣筝连徐遥也一并瞒着,那恐怕不到一天时间,林昭昭的伪装就会被徐遥识破。
见徐遥果真知晓此事,林昭昭也松了一口气:「徐大人。」
「陆大人交代过,此次乃是林姑娘高义,以身犯险,为我骧国尽忠,令我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姑娘的安全,姑娘还请放心,若路上有蔷薇楼宵小埋伏,我也一定拼死护姑娘周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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