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刚想递给对方,却注意到千岛言脸上写满了‘你有完没完’的厌倦表情。
“这是你第三次想挑拨离间了。”千岛言在看见那支录音笔时就已经猜到了太宰治想做什么。
对方无奈地露出笑容,“这次可是真的呢……而且,千岛君,在你现在最为脆弱的时候,你唯一的同伴也没有出现,第一时间找到你的居然是身为敌人的我。”
太宰治鸢色眼眸里充斥着恶意,嗓音刻意拉长,“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他吗?”
“嗯,好。”千岛言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像是在敷衍对方一般,“等费佳出现我就去杀了他,你看这样可以吗?”
太宰治没有把对方的话当真,他不容拒绝地按下录音笔,与费奥多尔在天台上的那番对话开始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响起。
千岛言神色淡淡,静静听着录音笔记录下的对话一言不发。
录音没有问题,确实是费奥多尔的声音以及他能够说出来的话,不存在任何合成以及刻意被裁剪的缝合。
直到最后放完,太宰治也没能从千岛言表情上窥探到一丝一毫的极端情绪。
是表情管理的太好,还是费奥多尔控制过于强势?
千岛言在声音已经停息许久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嗯,好,我知道了。”
“……”太宰治露出挫败的神色,“千岛君,你未免也太深情忠心了吧!”
“没有。”千岛言抬起他那双涣散的眼眸,他此刻看人都已经出现了重影,眼前人影幢幢,“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表情过于平静,口中说出的话不掺杂任何情绪,即使说出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真实,也很难让人相信他是认真的。
“没劲……”太宰治鼓了鼓腮帮子。
这样岂不是没办法报他手臂骨折的仇了吗?
他身体前倾,想要从千岛言的眼眸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歇斯底里和绝望,但是很可惜没有。
“你真的不生气吗?”太宰治语气里忽然收敛了之前的轻佻和随意。
“我很生气啊……”千岛言眼眸微阖,声音很轻,近乎要成为气音,“所以我的杀意也是真的。”
太宰治直回身体,打量了对方半晌,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你的情感方面也是费奥多尔君引导的,有想过你与其他人的不同吗?”
“你想表达什么?”千岛言脑子昏昏沉沉,实在是跟不上对方的思维节奏。
太宰治露出怜悯的表情,“你真的已经被他完完全全的禁锢了,千岛君。”
留下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千岛言目送对方毫不犹豫带着队伍离开的背影。
仿佛他来只是想要欣赏一下千岛言在发现自己被背叛时的绝望表情,但后者平静的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所以只能转而嘲讽两下一样。
千岛言没精力去想那么多,他迷迷糊糊的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支在身侧的双手摸到了滑腻粘稠的液体,吸入鼻腔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在现在没有自愈能力的情况下,搞不好真的要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死亡了。
浑浑噩噩里仿佛听见不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已经合上的眼睛再一次强撑着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