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加入,哥谭是个排外的城市,他们有自己鉴定哥谭人的一种方式,不能用普通的言语表达,像是一种激素,一种气味,只有彻底融入哥谭的人才能嗅到。
而我身为非哥谭本土人,天生就和其他人之间存在壁垒。能够与大多数人都相处融洽,已经耗费了许多精力,贸然加入关系错综复杂的小团体,搞不好会打破原有的平衡。
阿比盖尔也没有加入,按理说她的家世即使没有一群背景相当的朋友,也该有些拥簇跟在身后。可她偏不,怼天怼地,就像一只羊驼一样,平等地向每个接近她的人都吐口水。
就这样,我们两个“势单力薄”的人就这样被有意或者无意地分到一个学习小组,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甚至还开盘,赌几天我会被阿比盖尔逼疯。
如果早知道这个盘,我肯定亲自下场压注,让所有人亏得血本无归,因为我们在第一天就成为了朋友。
有人以为我是因为阿比盖尔有钱才对她容忍,说真的,“你那幼稚愚蠢的小狗发夹只有我五岁的傻妹妹会带”这种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我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会露出一副阿比盖尔又在欺负人了的表情。
况且大小姐实际战斗力只有05鹅,我只是把脑袋凑近问了她一句:“可是我觉得很可爱,还有另一个姐妹款你要不要?”
阿比盖尔就大破防,用她那双大长腿在我面前愤愤地一边跺脚一边说我太讨厌了。
比起她软绵绵不带脏字的怒骂,我觉得她手上延长了三厘米的杏仁甲片,更能伤到人一点。
“口蜜腹剑,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人占据了世界的大多数,所以我觉得你这样表里如一的女孩子很可爱啊。”我不着痕迹地把她指着我脸的手按下,真诚地说。
由于过去遇到的一些人,我对语言的容忍度极高,能够明确的辨析出其中的情绪,究竟是包含恶意的辱骂,还是真心实意的表达。
所以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语言攻击都受不了,那真该让这群哥谭学生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嘴欠和心梗,我一直认为,不被某个咨询侦探剥香蕉一样扒下过外皮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我说这话本想安抚她的情绪,不料起了反作用,阿比盖尔不顾形象地嗷嗷大哭。哭花了精心描绘的眼影和眼线,漂亮的妆容变得像万圣节限定,弄脏了角落上带着一个小logo的浅色丝巾,那个logo我不认得,但以阿比盖尔的身价来说一定很贵。
笑死,根本不会被炫富,因为没见识。
“以后你就跟着我。”阿比盖尔毫不客气地对我说。
我眨眨眼,虽然嗓门很大,但是在虚张声势呢,她在害怕我讨厌她这样的语气。
我把阿比盖尔拉到卫生间,用清水把她哭花的脸擦得更花了,悻悻地收回手,高情商翻译了一下她刚才的宣言,然后给出了回答:“好啊,我们是朋友了。”
“你真可怕。”阿比盖尔红了整张脸,结结巴巴说道,“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应该不是?我虽然认为存在即合理,但并不认同所有存在。你很好,所以我愿意对你好。”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只是想起,夏洛克也用同样的语气对我说过一句话,那时我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整个伦敦的罪犯都不会希望遇见你,当然,我也不希望,你会让事情变得无聊透顶。”
当时发生了什么来着?好像是我被咨询侦探逼上绝路的罪犯绑架了,在夏洛克以为我已经遭受罪犯的毒手时,我们并肩坐在地上,气氛融洽地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哲理。
夏洛克说我对罪犯进行了催眠,减弱罪犯对我的攻击倾向,或者说是进行了话术诱导。我觉得他想多了,因为我只是听罪犯聊了聊过去,展望一下未来。
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催眠那么高深的技能?
看穿一切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看着只有他大腿高的小女孩沉默了一瞬:“当我没说,写你的蝙蝠侠同人去吧。”
没错,虽然在夏洛克嘴里,我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天分无比恐怖,超高的共情力稍加引导,甚至能成为第二个伦敦犯罪之王。
但在我这里,这份感知情绪,操控情绪的天赋,只是让我在揣测蝙蝠侠人设上稍微得心应手了一些。
【阿比:都说让你住到我家,有管家照顾,还有家庭教师讲课。】
【firant:没事,就半个月,又不是残废了。】
【阿比:随便你,我让人给你送晚饭,你家住哪?】
我刚把地址发出去,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阿比盖尔都不知道我家的位置,那达米安韦恩又是怎么知道的???
懂了,万恶的资本特权是吧!
《资本论》说过榨取劳动力的平等权利,是资本的天赋人权呀!
想要谁的个人信息都能随便搞到手,一点公民的隐私权都不尊重,可恶的韦恩!
我恨恨地拿起他的外套想扔到地上踩上几脚,但是指腹触及到过于舒适,隐隐在某些角度看还有流光的面料让我停下,拍了张照片发给阿比盖尔。
【firant:这衣服大概多少钱?】
【阿比:不贵,也就十几万。】
【阿比:等等!这是男款!】
【阿比:你哪来的?!你不是在家吗?】
【阿比:哪个王八蛋?你们都进展到脱衣服了?!】
【阿比:穿这破衣服也敢觊觎你!是谁?!我要宰了他!】
我已经看不见后面阿比盖尔发的信息了,脑子里只有她的第一句话,也就十几万,就十几万,十几万,万,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