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峥见他还捏着那纸,把手摊开,示意他扔自己手上。
严峥手上有一点脏,是刚刚搬动机器时沾上的黑色机油。
路易然抓着皱巴巴的纸巾狐疑的看着他,伸手给他擦了一下,纸巾就变得黑乎乎的:「你自己没有手?」
「扔我手上,」严峥说:「车上有装垃圾的塑胶袋,我给你放进去。」
路易然不信,抓着纸说:「那你给我一个垃圾袋。」
「他们在车上抽菸吃东西,还吐痰,垃圾袋很脏,」严峥不动声色地问,「真的要?」
路易然「啪」地把纸巾拍进了他手里,满脸都是崩溃:「闭嘴吧你。」
严峥把纸捏在手里,顺手先放进了口袋里。然後就看见路易然狐地盯着自己有点皱巴的短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平日里严峥被肌肉绷紧的线条似乎没了吸引力,路易然警惕的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刚才撞的那下把鼻子撞脏了。
严峥说:「不臭,我们跑车路上可以冲澡。」
路易然不信:「你们还住旅馆?不是很赶时间?」
严峥听得好笑:「有个水龙头就行了,吃饭的时候去後面借来冲一个,三分钟。」
路易然:「。。。」
他更警惕的後退了两步,严峥说:「你刚刚不是撞到了,有臭?」
路易然不记得了,刚刚那一下痛死了,谁还管臭不臭。
严峥见状上前一步,路易然就像试探的大猫,谨慎的凑上去闻了闻,严峥衣服应该只穿了一上午,还带着点硫磺皂气味,确实没有什麽汗味,不过在封闭狭小的车厢待了一上午,衣服上透着淡淡的菸草味。
还有机油味。
路易然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骗人。」
鼻子还痛,眼睛还红,这麽一说话让他看起来像是被熏的。
严峥低头闻了闻自己。他鼻子不灵,使劲闻了半天才闻出那点味道。
好少的一点点,风一吹就散了。
他立刻往後退两步,有点紧张地看着路易然:「我走远点,你别哭了。」
路易然说:「你才在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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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电机下完後车队才走,一辆皮卡停在两人面前,严峥拉开车门降下窗户散车里的味道。
上车後,路易然把脑袋凑到窗户边,努力吸吸,像是很珍惜这点新鲜空气似的。
前座的青年见後面一个窗户大开,伸手想关空调,结果座位被人从後面踢了下。
青年从後视镜看见严峥正盯着旁边那男生,抽空扫了自己一眼,表情怪冷的,於是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