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没做成,配方记住了。
这不道德,钟书玉清楚,可她,别无她法。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面对这个一直试图帮她的人,钟书玉久违生出一丝愧疚。
“别怪我。”她颤抖着声音,把自己塞进韩云州滚烫的怀抱,“我只求一夜,一夜就好。”
就当,为你一手带大的弟弟妹妹赎罪吧。
“你会后悔的。”
韩云州用力握着她的肩,在理智崩塌前,说出最后一句话。
好痛。
生理性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和传闻中一样,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只会盲目地亲亲摸摸,多一点也不懂。
好像一只幼犬。
钟书玉胡乱想着,小时候邻居家养了一只幼犬,它很喜欢她,每次见都会扑进她怀里,毫无章程的撒娇,弄脏她的裙摆。
还得她引导着,才能窥见一丝法门。
其实她也不懂,画过,见过,没常识过。韩云州像一只刚成年的猎豹,迫不及待地向族群展示自己的力量。
直到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眼泪,才勉强找回一些人的意识。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什么。
钟书玉不知道,她只知道月光盈盈,水波一般投射在房梁上,她似上了一艘小船,跌跌撞撞,摇摇晃晃,仿若一场沉沉浮浮的幻梦。
分不清现实和虚假。
第二日。
药,下的过于多了点。
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钟书玉隐约记得,每次睡着没多久,又被抓了起来,像在报复,又像药劲没过。
待天边升起第一抹鱼肚白,她才沉沉睡去。
完蛋。
这两个字突兀地出现在钟书玉脑海里。
她本打算做完就走,收拾掉桌上的残羹冷炙,掩盖好罪证回房睡觉,第二日旁人问起,她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百花楼的姐姐们做这事一点也不累,忙完还有精力一起推牌九,时间也不长,大多时候一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好出来了。
为什么韩云州不一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
哗啦。
房中有翻书声。
钟书玉忍着身体上的酸痛,转过身,看见韩云州坐在榻上,在看书。
他换了件衣服,宽袍大袖,阳光透着窗棂落在他的侧脸,温柔的像换了个人。
床头的凳子上放了一套新衣服,还有一瓶药。
见她醒来,韩云州放下书快步走了过来,隔着床纱,站定在不远处,问:“还痛吗?”
房间被收拾过。
揉成一团的床单被换了,昏睡的这段时间里,身体也被清理过,上了药,有些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