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後,蒋浔之愣怔在原地,沈韵这番话让他思绪飘回六年前……
还记得那天他回到和陈靳舟同居的房子里。
打开门的时候,客厅一片漆黑,他以为陈靳舟像以往一样在卧室睡觉,毕竟照顾病人是很辛苦的事情,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房门。
屋内暖黄的灯光下,床上赤裸的两人映入眼帘,这一幕刺激了他的神经,和孩童时闯进父亲屋里的那一幕逐渐重迭……
可他怎麽忘了呢,这可是陈靳舟啊。
这不是他那手握权势丶高高在上,对家庭毫无责任心的父亲。
而母亲刚才的话,让他浑身过电般颤抖……
手机上贺云峥的电话打了进来:「浔之,家宴快开始了,你人呢?」
「贺云峥,我觉得当年的事情有点不对劲。」
蒋浔之声音有些颤抖。
「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贺云峥挂了电话就跑来了,出了一脑门的汗。
「为什麽这麽说?」
蒋浔之沉默着摇了摇头,他脑子里反覆思考母亲和他说的话。
忽然他站起身:「我要去找我妈谈谈。」
沈韵这个人,出身名门,表面温和实际不择手段。蒋唯先刚回燕城的时候,身边莺莺燕燕许多,但都被这个女人用各种手段解决了。
那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这些年,蒋浔之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记得刚分手那阵,蒋浔之整个人意志消沉,医生给他打完镇定剂,他蜷缩在床上冒冷汗,凑近他,就听到他说:「他为什麽不来找我。」
一句话来来回回的重复。
贺云峥错愕,那年冬天燕城的雪下得很大,路面厚厚一层积雪。他拉开窗帘站在窗户边上,竟真的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青年固执地站在那里。
从背脊挺直到逐渐弯曲,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再这麽下去没准真的会冻死,他看着床上逐渐沉睡的好友,拉开房门下了楼。
一面是沈韵的警告,一面是这两人家境的悬殊。
贺云峥始终没有开口告知好友实情,这些年,他父亲的职位始终屈居於蒋父之下。
他看着被蒙在鼓里多年的好友,真相谎言也许一线之隔。
「你现在不能去。」他拦在蒋浔之面前。
他往左贺云峥往左,他往右对方亦然。
蒋浔之耐心告罄,伸手推了对方一把,然後毅然决然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