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亭也沉着脸:“谁都知道成德三十七那件事是压在将军、压在我们豫北军身上的污点,陆首辅抓着这点参骂将军多年,如今这是要把将军当刀使,赢了功劳是他的,输了锅还得咱们豫北军来背,他真是好算计!”
沈嘉禾早知道陆敬祯留了后手,却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说服李惟的!
这哪是被太后逼到绝境的人?
他分明是在这个绝境里为自己打了一手必赢的好牌!
沈嘉禾握着双拳,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让陆敬祯逼到了这样一个两难境地。
三州是在哥哥手里丢的,这场仗她不打也得打,只是……真要让陆敬祯坐享其成?
“这么看来谢御史便真是陆狗的弃子了。”徐成安按着佩刀,冷脸道,“不若问问他有何应对法子?毕竟他同陆狗合作过,是我们这里最熟悉他的人了。”徐成安现在有点庆幸没在来时路上把人杀了。
陈亭忙问:“这位谢御史是何人?”
徐成安没时间在这里解释,便道:“陈将军,路上说。”
陈亭点头与徐成安一起出去。
沈嘉禾也让众将散了,她回到主营没多久,徐成安就来了。
“他怎么说?”沈嘉禾坐在榻上,手里的兵书翻了没几页。
“人都烧糊涂了。”徐成安气得把佩刀往桌上一扔,“您说这些读书人怎么都跟纸糊似的?就是赶路而已,这都受不住?我让大夫给他开点猛药,结果大夫说开不得,怕一剂药下去更严重,这他娘……等他醒来黄花菜都凉了!”
沈嘉禾轻嗤了声:“你还真指望他?”
徐成安微噎:“您觉得他不行?”
“谢御史若能和陆首辅对抗,他又何至于在郢京混到这种地步?”沈嘉禾轻描淡写道,“一个能在朝堂上搅动大周风云的人物,又岂是区区一个谢莘能对付的?”
徐成安的脸色越发难看:“将军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急什么?”气过后沈嘉禾已经冷静下来,“不必多想,这几日该操练操练,我们等等。”
徐成安不解问:“等什么?”
沈嘉禾将兵书放下,伸了个懒腰:“等人来破局。”
徐成安瞪大眼睛:“谁?”
沈嘉禾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秀眉微挑:“自然是我的军师。”
徐成安半天才回神:“祝云意要来?将军不是说他不来吗?”
沈嘉禾笑:“我只说他不与我们同行,何时说他不来?”
徐成安顿时有些喜出望外,但很快,他冷静了些:“谢御史不行,您怎么那么肯定祝云意行?”
沈嘉禾眼底有光:“那当然,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看着自家将军一脸迷之自信的徐成安:“……”
一个连春闱都能误的人,徐成安怎么想心里怎么忐忑。
“对了,青梧呢?”沈嘉禾终于想起来觉得哪里奇怪了,少了青梧的叽叽喳喳。
徐成安道:“哦,先前您和将军们议事,青梧随我去看谢御史,我留她在那照顾了。只是,将军确定让他住在客栈,不挪来营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