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三娘,夜间拜访多有叨扰。”
循声望去,竟是赵淙,身后还跟着赵生以及一个被提溜着的赵淳。
不用想,肯定是来道歉的。
贺青云出于礼貌,还是开了自家的篱笆门,把三人请了进来。
那边贺盼儿也听到了动静,连忙洗完最后一个碗,就擦了擦手走过来叫了人。
“淙哥,生哥。”
因着两人贺二叔还要隔着些年纪,贺盼儿见他们向来是叫哥。
说罢,她引着几人坐下,还给他们都倒了杯水。
赵淳贪功冒进,反而引得贺青云深陷险境,这事传得整个村都知道了。
贺青云不主动追责,不代表这事不存在。
等到现在才来道歉,是因为哥俩从县上刚回来。
赵淙欲言又止,要知道他知道赵淳差点有去无回的时候,血液都要凝固了,可又得知是贺青云以命相救,心里又悲又喜。
来时他想了千言万语,现在却说不出一个字,干脆得就要跪下去。
激进争论一触即发
贺青云眼疾手快把人扶住,“赵大哥你这是作甚?”
赵淙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汉,自然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面对贺青云他有愧。
“是我没教好儿子,这才让你们遇到了那般情况,便是你不救赵淳这混小子,那也是说得过去的。可你偏以身涉险,这份大恩大德,我赵淙永生难忘!说句不吉利的话,若是你真出了意外,我此生良心难安!”
赵淙涕泪俱下,一开口就止不住声音的颤抖。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赵淳彻底蔫了,他一面仰慕着贺青云这样的人,一面又讨厌,连家里人都只看得到贺青云这样优秀的人,所以他才急于证明自己。
可现在因为自己,父亲却要对贺青云卑躬屈膝,到底是他不该如此。
“贺三娘,是我错了,但这事情和我父亲没关系,你不能怪罪到他头上!”赵淳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我自然不会怪罪无关的人,但赵淳不能放在我的小队了。”赵淙和赵生帮过贺青云,但她也不能放纵一个危险因子在自己的队伍里。
这次是她赌赢了,可下次,她不敢保证。
赵淳的眼神中有片刻错愕,他本是庆幸能离仰慕的人这么近的,可现在这人却要把他驱逐出队伍。
“贺三娘,我……”赵淳想解释却被父亲打断。
“本该如此,我这儿子鲁莽冲撞,之前发生的事已经无法弥补,往后自然不能再让你费心。这事本就是我们管教不严,我也同全家人商量了,决定把之前打的虎皮给你。虽然同人命相比,这东西算不上什么,但这也算是我们弥补的一点心意,烦请你务必收下。不然,倘若开了我们这个先例,村里自然会有心之人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