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张院使与她父亲乃旧识,为她虚构心疾之症,以博取谢景珩怜悯。
谢景珩的副将张达亦是她盟友,平日里没少助她做手脚。
将她贴身的帕子偷摸塞谢景珩衣衫内,亦或“不慎”将她的香膏抹在谢景珩领口,也曾放她进兵营制造她受宠的假象……
原本她的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
谢景珩与江流萤本就夫妻感情不睦,听张达的意思,前阵子两人甚至已经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情况便急转直下。
谢景珩不但开始关心起江流萤,还让张达处理外头的流言蜚语。
陆心柔急了,只好找张院使帮忙,诓骗谢景珩她的心疾突然作,性命堪忧。
原本的计划是,她“弥留之际”求谢景珩留在她房中陪伴,再寻机会向他倾诉衷肠,使一招美人计,将生米煮成熟饭。
哪成想谢景珩来是来了,却一步也没进她寝房。
他说着“我又不是大夫,进去有何用”,只在外院等了两夜。
后来谢景珩临走,陆心柔拖着“病体”出来相送,虽然又收到两千两银票,却明显看出他脸上的不耐。
从前她最爱听那些围绕在身边的姐妹编排她与谢景珩,现在听着却只觉惶恐。
不能再等了,既然小打小闹无用,就只能狠狠心,下一剂猛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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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清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香炉,面色不佳。
江流萤走在他身侧,嘴角挂着无奈笑容:“世子看起来,比我还不高兴。”
她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顾彦清更没好气:“阿萤,不论那些女子说的是真是假,她们随意议论你,都不可原谅。为何你要拦着我……”
“因为我不在乎。”江流萤打断他,“谢景珩与何人间生何事,我都不关系。倒是方才我们若是上去理论,反倒要被扣上一顶善妒的帽子,何必呢?”
顾彦清停下脚步:“不在乎?可是,阿萤你不是一直对瑞王……”
江流萤摇头,笑容洒脱又自由:“那是从前的事了,现在我江流萤爱父兄,爱自己,爱友人,爱病患,唯独不爱他谢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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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城兵马司,张达正在听取下属关于江流萤行踪的汇报。
听到陆心柔也去了珍宝轩,同行的女子们还大放厥词时,他捏碎了手中茶盏。
陆心柔,那个蠢女人,已经警告她不可再妄图靠流言成事,竟然当做耳旁风!
狭长的凤眼里,透出鲜明杀意。
下属刚离开,又有人敲响了门。
是书吏,呈上来刚刚送到的书信。
看着信封左下方字体娟秀的“菱悦”二字,张达眼中的暴戾缓缓退去。
他取出匕,小心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仔细展开。
熟悉的簪花小楷,如清泉,顿时涤荡他污浊的心。
「阿兄,见信如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