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一手攥着书,一手提着裙摆,从地上站了起来。
嘶!膝盖有点疼,她不禁皱了下眉,强忍着疼,轻轻地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灰。
「有没有伤着哪呀?」莺儿问,韩昭跪下的时候她可是听到了不小的动静。
贺兰君闻言,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
韩昭摇摇头,拿袖子想遮住手里的画册。
这小动作自然没有逃开贺兰君的眼睛,她抬眼,看韩昭左右闪躲的眼神,心下了然,沉声问道:「那是什麽?你为什麽把这个带来?」
韩昭心中直呼救命,现在的场景好像小时候她在夫子的书上画了小人,被娘亲质问的场景。
她该怎麽解释?说这画册是别人给她的,让她临摹,如果今天能找贺小姐借到银子,她就准备把画册还回去。
听起来怎麽这麽像话本里穷书生骗小姐的藉口呢?
韩昭犹豫着,想该怎麽措辞,又看了看莺儿,「要不莺儿姑娘先歇一会儿?」
毕竟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儿,小孩子还是少知道的好。
莺儿看向贺兰君,贺兰君略一沉思,道:「莺儿,你先去把收据找出来吧。」
莺儿不明所以,不知道两人在打什麽哑谜,还是听话的出了西厢房。
房中只剩两人,贺小贺小姐开口了,「说吧,你有什麽要解释的?」
韩昭叹了口气,「我不是有意要让小姐看到这个东西的,只是今日想把这本画册物归原主,所以才带出门。」
「说起来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有人出重金,让我临摹画册上的画。我想多挣几两银子,好交上那花灯大赛的报名费,又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才让这等腌臢之物污了小姐的眼睛。」
她说话时眼皮低垂,目光落在地上,不敢望向贺兰君,言辞恳切,情真意切中又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贺兰君再一看她乱糟糟的头发,别过眼来,到底没忍心在质问她。
心中对她的说辞已信了八九分。
只问道:「花灯大赛报名费要多少银子?」
「二十两。」
「这麽多?」连贺兰君都有些震惊,她只知道县里在中秋的时候要举办花灯大赛,灯匠们报名就可以参加,却不知道这报名费竟是这麽贵。
难怪韩昭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挣钱。
「是有些多,家中一时凑不出这许多的钱。所以今日来就是厚着脸皮向贺小姐借些银钱。」
「我也可以签契约,就像晓月那份一样。如果贺小姐能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说话的这会儿的功夫,贺兰君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听韩昭说的这番话应该不是胡编乱造的。
一般人家聘个教书先生,一年怎麽也得三五十两银子,因为韩昭要要求改良灯笼布,自己只给了她和绣娘一样的工钱,倒令她差点走上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