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实在太有动力了,柴非灵感突飞,先在纸上打了回信的英文草稿。检查好几遍把单词和语法改了又改,才一笔一笔认真誊写到信纸上。
写完回信,柴非收拾好东西下楼,准备去邮局寄掉。
柴爷爷在院子里整理东西,柴奶奶和李柳妞在择菜准备晚饭。
开学之後,李柳妞也进了育才三中,并在入学考试的时候考进了一年一班,很是争气。她性格温柔,人也聪明,放学後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赶回家做家务做饭,有了充足的时间,这两周里交了几个朋友,就像向日葵一般渐渐明朗灿烂起来。
见到柴非准备出门,柴爷爷问道:「你要去哪里?马上要恰饭了。」
柴非扬了扬手中的信:「爷爷我去寄信,马上回来。」
柴爷爷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交笔友,点点头:「快去快回。」
从他家到邮局会经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柴非隔得远远的看到路边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才发现竟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现在临近傍晚,家家户户都在做饭,也不知那老人怎会一个人坐在那里,他家人都去哪里了?
柴非心里浮现出这样一个疑问,又走近些,才看到老人面色苍白,嘴唇却发着紫色,胸口也在剧烈起伏。
柴非心里一惊,顿时跑了过去轻轻询问:「爷爷,您没事吧?」
老人微微睁开眼睛看一眼柴非,忽然抓住他的手嘶声道:「尚清啊!是尚清吗!我终於见到你啦!我以为……我以为……」话还没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第十七章
柴非心中震惊,尚清是他爷爷的名字,难道这位老人是爷爷的朋友?怎麽从没见过他也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
虽然心中疑问不断,柴非也明白老人现在身体状况不大好,最好能马上送去医院。他轻拍老人的後背,等他的咳嗽平缓了些,才说:「老爷爷您身体不舒服吗?我送您去医院吧。」
老人用力抓紧他的手,喘息了几声说:「我丶我没事,老毛病了,吃点药休息一阵子就好……咳咳。尚清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找了你好久,可是找不到你家,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啦……咳……我老啦,没想到你还这麽年轻……当初丶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柴安他……他也不会那么小就夭折了……」
老人说着,眼眶渐渐红了,拉着柴非的手前言不搭後语的絮叨。
柴非心中疑惑更甚,但见老人此时神智不大清醒,也不多思考,背起老人就向医院跑去。
老人身材高大,看着瘦弱,体重着实不轻。柴非再怎麽样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背着老人到医院时气喘吁吁的,衣服都被汗浸湿,几近脱力。
医生初步诊断,老人是心脏有问题。至於究竟怎样,还要拍片子做进一步检查。好在老人衣袖上缝着他家人的联系方式,柴非就借了医院值班室的电话联系了他的家人。
电话那头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声,听柴非描述了老人的情况,声音也十分着急。一边在电话里不停道谢,并说会马上赶过来。
只是老人的病情耽误不得,柴非就直接为老人办了住院手续。
住院要交两千块的押金,他手上没有这麽多钱,也不知道老人的家人什麽时候过来,便拨了张立新家电话,简单说了情况,让他去找周振云帮忙送点钱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周振云终於赶过来交了住院押金。手续办齐,医生就让护士推着老人去做心电图检查和心脏b超。
直到这时,柴非才松了口气,全身的疲倦感涌了上来。
担心柴非一个人在医院里遇到什麽问题或应付不过来,周振宇便留了下来,和他一起等老人的家属过来,顺便聊起了烧烤摊子的事。
距离开业已经有了三个月,每天生意都稳定了下来。从上个月开始,前期投入的成本基本全部收回,也开始盈利了。
生意红火了,跟风的人肯定少不了。青河镇的烧烤摊子也一个个如雨後春笋般冒了出来,包括张立新家隔壁新开的宵夜小店,多多少少还是分散了自家的客源。
柴非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和李柳妞一起从每家摊子都买了一点回来。他知道有几个摊子味道不错,但种类没有自家的多;有几个种类和自家差不多,味道却远远比不上自家。
何况柴非时不时推出新品种,大多客人还是更喜欢去他们家吃烧烤,因此生意也没差多少。
山寨跟风是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柴非当然预计到了,不过他的目的本来就只不是烧烤摊。
说完烧烤摊,柴非又说起了下午他被班上的三个同学堵的事情,笑了:「……振云哥你不知道,他们以前经常欺负我,现在揍回去之後我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柴非捧着胸口,特别夸张地做了个松口气的动作,逗得一向不苟言笑的周振云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做得好,下次再多教你几下阴招,把他们打痛上几天都不会有一点伤痕。」
周振云是个很护短的人,和柴非相处了这几月,也真心拿他当弟弟看。他并不觉得打架有什麽不对,甚至在他看来,自家弟弟被欺负,他得亲自揍回去才对。
时间将近过去半个小时,老人的家属才赶了过来。那是位年近四十的女士,戴着金丝眼镜,眼角有淡淡的细纹。虽已不再年轻,岁月却在她身上沉淀出典雅端庄的气质,很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