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皇帝语含勉励:「你是王叔的儿子,定不会让朕失望。」
「但……」
皇帝打断他,长叹道:「其实,朕还有一事想托付给世子。」
他双手撑在桌案上,抵着下巴,沉沉道:「大理寺追查兵工坊近一月,线索断了——恰巧,断在临州。」
听到这里,元澈总算回过味来。
感情皇帝这是给他贯彻一人责任制呢。
见他没有反驳,皇帝舒展了神情:「大理寺那边已整理好了卷宗,世子不妨去看看?若有馀力追查到底,朕定有後赏。」
话说到这份上,根本就没有了选择馀地。
御书房的门打开,元澈麻木着脸从里面出来,宫人早早就在等候,谄媚道:「世子殿下,请?」
……
镇南王府。
「陛下果真决定了?」老亲王皱眉。
定智道:「王公公托人带的话,千真万确。」
老亲王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一下丶两下……不知敲了多久,他才淡淡道:「定智,你说,回京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独子自小就被他和夫人捧在手心,极尽宠爱,宠得文不成武不就,这是不争的事实。
皇帝知道他心疼独子,却仍把元澈出去,独自去临州调查谋反之事,是否也在警告自己?
「属下不敢妄言。」定智恭谨低头。
「唉,也罢。」老亲王无奈摇头:「澈哥儿自幼身体娇弱,一路上你和定勇多看顾些,南边瘴气多,莫叫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差事完不成就算了,等到回来,本王自去和陛下交差。」
「是,请王爷放心!」
定智行完礼正要离开,又被叫住。
「还有。」老王爷双眸一眯,目光晦暗:「注意生人,尤其提防五王府。」
御书房的人脉传话,元澈突然被派去临州,多半和陆九渊那厮脱不了干系。
……
一个时辰後,少年浑浑噩噩出了宫。
本来跟裴若高高兴兴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砸了这麽大一件差事,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大理寺卷宗更是雪上加霜,细密小字看了半天,看得他头昏脑涨,最後抓了系统当做文言翻译器。
临州情况比想像得复杂,宗亲货物被劫是一回事,兵工坊的线索是另一回事,特别是这条线所还牵扯到了临州长史的头上。两条线虽然看起来毫无关联,可只要有心一理,便能发现上供的庄子与长史亲家素有嫌隙。
其亲家是城中大户之一,横行霸道,长史与其同气连枝,无怪乎官兵无功而返。
不派个身份稍高些的人去,恐怕还真压不住地头蛇。
元澈悟了,吉祥物竟是他自己。
等宫里圣旨下来,老亲王和亲王妃又愁又怜,一晚难眠,丫鬟们也紧锣密鼓地收拾行李,金荷霜竹更是依依不舍地擦着眼泪,好像他马上就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