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奴婢想将军你误会了。」
挽月收回握住小皇帝的手,同他解释:「奴婢活得恣意全得益於陛下待奴婢好,陛下虽待奴婢好,却从不生男女之心,陛下他……他从未宠幸过任何人,别说宠幸啦,就是手都没牵过……」
袁沃瑾闻言一挑眉,有些不可信地看向床上的小皇帝。
初来楚宫於那弃置冷屋中,曾听门外宫女们传言小皇帝不曾纳妃,甚至不亲近女子,以及他每每与自己同榻醒来後的反应……
难道这年岁十八的小皇帝不曾与人有过亲昵之举?
那昨夜一吻,岂不是小皇帝初尝甘露?
第25章偷朕的心
夜幕,挽月趴在榻边睡去,床上的人除了偶然咳几口血之外,并无清醒的症状,慕慈心留下的御医挨个瞧过後,药方开了一张又一张,却并无医治根本的解药。
屏风外案旁,袁沃瑾翻看着手中的箭镞:「你可知江湖中有惯用袖箭的杀手?」
「箭袖?」啊蕴想了想,「属下倒是有所听闻,此人姓谢,谢无眠,是江湖中唯一一个杀人敢留名的杀手。」
袁沃瑾:「我需一份杀手名单。」
啊蕴犯了难:「可是江湖杀手杀人不留名,只留代号,即便属下去搜罗,也只能搜寻出个谢无眠罢了。」
「也就是说,」袁沃瑾抬眸看他,「你连自己雇的杀手都没认全。」
啊蕴恍然反应过来他还在为昨夜中伤小皇帝一事而讨责自己,索性转移话题:「昨日花灯会上,共有两拨人,要伤小皇帝之人是属下安排,却另有一拨人要伤将军。」
袁沃瑾纠正他:「其中|共有三拨人。」
啊蕴有些糊涂了:「将军如何看出三拨人?」
袁沃瑾起身走至窗边,看向对岸:「我命你寻人伤他右臂,若失手伤及性命者,赏金全无,我本以为在此阁楼中人是我们的人,因此示意他勿要轻举妄动。」
他伸手点点了窗台:「可事实我也并未认错,楚怀瑜上岸时,那时正面而来的箭所要射的不是他的肩,而是他的喉骨。」
啊蕴瞬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此行人并不是我们雇佣的杀手?」
袁沃瑾点头。
「那依照将军的意思,这品香楼一岸的刺客又分为两拨人。」啊蕴道。
袁沃瑾同他分解:「箭虽从此岸射去,可这阁楼之人是袖箭,应为短箭,而射中楚怀瑜的箭是弩|箭,你所雇佣杀手皆是为钱卖命的二流江湖杀手,不会备置弩|箭,故而必是第三波人,而这弩|箭造工精致,打磨锐利,应是出自皇宫国库。」
这一次啊蕴理清了头绪:「那便是说,属下雇佣之人随这谢无眠为一拨人在此阁楼,刺杀将军为宫中一拨人同在此岸,而那对岸之人是为了要小皇帝的命,来路不明。」
袁沃瑾再一次点头认同他的话,转而又问他:「你安排的金花灯?」
啊蕴摇头:「属下并无。」
见自家将军又陷入沉思,啊蕴猜测:「这荷花灯定是有人栽赃将军,那尤家与小皇帝同气一枝,加之那出谜人那般肆无忌惮畅谈您与小皇帝之事,属下倒觉得,是小皇帝亲自安排的。」
袁沃瑾不作认同,却亦未反驳。
啊蕴又道:「且不说小皇帝有多聪明,他宫中那阉人便不是个善茬,尽会出鬼主意,花灯会上小皇帝那般听之任之,属下便察觉不对。」
闻言,袁沃瑾默了片刻,问他:「你觉得他会拿命来赌吗?」
啊蕴撇撇嘴:「属下不知。」
袁沃瑾又静了静,忽问:「仙草在何处?」
「仙草?」啊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觉出他此中之意,有几分不快,「将军是想要拿仙草换他的命吗?」
袁沃瑾静默不语。
啊蕴心中恼怒,却又到底无法辩驳什麽,此仙草本为将军所夺,如何使用他无权插手,可他还是要说:「小皇帝若是在试探将军呢?」
见自家将军沉默,啊蕴愤懑:「属下也知道,如果小皇帝一死,楚国定不会轻饶了郑国,可将军,他种种劣迹,早该有此一劫。」
「他不值得。」袁沃瑾忽又出声,「他不值得我郑国万千将士及无辜百姓为他一死。」
啊蕴听他如此说,喜上眉梢:「将军说得不错。」
「所以,」袁沃瑾顿了顿,「仙草且救他一条狗命。」
啊蕴:「……」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
啊蕴端着药碗进屋时,已是子时三更,挽月趴在床榻旁早已睡熟。
为避人耳目,他暗中取回仙草後便就着宫中御医们开的药方一同煎药,熬制了两三个时辰才将这药煎好。
他端着药碗走至窗边:「将军,药已熬好。」
见负手站在窗边的人回过脸,他才低禀一句:「一切皆按将军吩咐所做,并未引起旁人怀疑。」
袁沃瑾轻应一声,转身往屋里走了几步,啊蕴跟在他身後,直至里屋榻前,袁沃瑾接过他手中药碗,示了示床榻旁的挽月。
明白过来自家将军的意思,啊蕴站在一旁立了立,禁不住腹诽:「您能抱着小皇帝从河岸那头至河岸这头一路疾步如风,抱个挽月废您多大事吗?还是说,您只能抱那金贵的主?」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麽,袁沃瑾抬脚轻踹他臀将他揣至挽月身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