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位大哥,我是纪伊家的灵术师,想了解下……”
顿了顿,艾修自然地又将玉牌收回,面露赧然:“抱歉我忘了这边我们家不出名。我们正在游历,来到这边,想问一下大哥附近哪里有没有不寻常的事生。”
怎么忽然就演上了?鲤伴歪头看他。
采药郎显然被这副先掏牌子再自我介绍的套路弄得有些呆。
这人自然的姿态仿佛这纪伊家是一个很可靠的名号,但他是听都没听过,玉牌上的字也不认识。甚至灵术师又是个什么?虽然但是……不明觉厉。
鲤伴忍着笑配合艾修煞有介事地瞎胡扯,安抚状态已经由惊吓转为呆滞的药郎。
“不方便理解的话,你把我们当阴阳师就行。”
采药郎这次听懂了,可能被套路圈了心,也可能是年纪小一些的少年刚才失误后不好意思的模样太过亲切。明知道这两个家伙还是很可疑,被这么一打岔也找不回来刚才害怕到腿软的感觉。
本身性格憨厚的男人壮着胆子回答了他们的搭话。
“不寻常的事,我是不清楚的,最多知道听说点谁家的人病了。你们可能得问其他人。”
“好吧,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呀?”
采药郎迟疑一会还是问:“你们上山,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因为我们是从山另一边翻过来的嘛。”
此言一出,采药郎反而有些相信他们真的是阴阳师。对于平头小民而言,这种和神鬼自然相关的职业大概是最神化的,于是不正常的点都正常了起来。
像是‘最近有什么庙会吗?’‘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想去当地神社寺庙参拜一下,有没有什么推荐’之类的问题。跟唠家常一样,采药郎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聊了一路,顺带收集了信息。
出羽本地的藩市大多比盛冈藩要富裕一些,因为有大片的平原且靠海,农业渔业都很达。
但因为此前此地都是山东道的豪强名门,又产许多战略物资,将军有意让各地大名相互牵制,稍有做大做强的趋势就找茬薅下去或让人换地方。就说山形藩,前后就已经换了快十家大名。
不是位,是家哦。这是生怕某一家待久了就割据一方。
虽说这个做法有利于集权,但在这种政令本就难以通达的地方,上头的人来回换,还一换就是一大批。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个出差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位时候也得换上自己人。
导致下面人员都得过且过生怕太冒头。
在这样的操控下,山形藩政治管理上可想而知的混乱。
最底层的农户町民即便种出了金灿灿的粮食,马不停蹄的送往中央,自己吃饭吃到饱依旧是件奢侈的事。即便吃得饱,手头也少有闲钱,家里人生个病就只能干等天命。
药卖得贵,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上山采药。这还是必要有认药的本事才能做的生意。
生活越是困顿,越是不满诸多,越是希冀在外物上寄托心灵。
山形和周边藩内,除去正经的寺庙神社,民间参拜的各种野神也很多。
有关眸遮,大多祖辈也曾在战国打生打死的山东道大名们承认他另一个名号大乌旋尊,甚至还官方修建了神社,派了巫女。但对于眸遮这个名字却坚定地划分到妖怪这一行列。
并且眸遮本地的叫法为眸噬,属于恶劣的妖怪,喜怒无常爱吃人眼的那种。
早就见识到传言有多离谱的艾修对此已经很淡定了。君不见京都还有说他被某某谁斩杀,怨气不死纠缠诅咒对方后辈,后来又被哪位路过的大师看出来一语道破解决掉了的。
根本分不清是真有妖怪假冒了他还是作者借用了他的名字。
“我们要直接去找那位…眸遮大神吗?”艾修问鲤伴。
鲤伴摇摇头。
“据说供奉他的山匙神社经营妥当广收信徒,不像短期停留的样子,我打算再去了解一下情况。”
方才那个采药郎信仰的是正经的医神徐福,秦朝诈骗了祖龙大大那位。在路上提到大乌旋尊时候他都是不怎么感冒的样子,更别说眸遮这个虽然最近在人口中被提到的多却底蕴不深的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