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雨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里带着点嘲意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
“谢了,我没事儿。”她扫了他一眼,其实想说,你怎么还不走?
黎雨脸皮不薄,但这种狼狈的状态也不想被人一直盯着看。
她取下起了层水雾的眼镜,用衣袖擦了擦,重新带上,弯唇笑:“没见过美女啊?”
“见过,”骆寻雨看戏一般有兴致,“没见过食量不行,还把自己吃吐的美女。”
本来黎雨该感谢他刚刚伸出援助之手的,可他现在有点讨厌。
黎雨习惯性手扶鼻梁上的镜框,高傲地说:“美女就这么吃。”
吃饭的时候骆寻雨就发现了,她的大框眼镜显得脸更小,也更可爱。
不得不承认,这一款,是走在路上碰见了,他会多看两眼的类型。
他笑笑不说话,走了两步又转身停下:“我住鹿城南苑,如果顺路可以捎你一段。”
你想得美以为母鸡天天下蛋。
黎雨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多少男的被她温柔可人的外表骗,多少男人又被她撸起袖子就是干的气质吓跑。
“不用了,谢谢。”她拒绝,其实她住和他同一小区的北苑。
“我走了,这个留给你。”骆寻雨顿了几秒,慢吞吞地开口,“那美女,再见?”
他走之前,把剩下半包纸放一旁花坛的石台,甚至都没打算递到她手上
黎雨有些无语,盯着花台边上的半包纸想了想,最终还是抓起来放袋子里。
“怕什么,怕克死人家吗?”
黎雨终于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她上车:“师傅,到鹿城北苑。”
她的花店开在小区附近的一条商铺街,租金不贵,人流还可以,回头客多,黎雨没直接回家,准备跑回店里把那两本书带走,刚走了几步,胳膊被人捏住。
“你这个死女娃,咋不接电话?把我拉黑了是不是?”这个大嗓门不修边幅的男人,是黎雨八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亲爹,黎华。
也是个渣子,无赖。
对付这种人黎雨早有n套方案,先装傻、再不济犯浑、大不了撕破脸。
“我没有啊。”她装无辜。
“废话少说,你想独吞拆迁款,不可能。”黎华生怕整条街的人听不见似的喊。
这算小城镇的一种风俗,以前家家户户挨得近,没有手机,互相都喜欢扯着嗓子喊,吵架,约麻将。
这件事黎雨没得解释,但钱不能给他,这是老人家生前千叮万嘱的遗愿,她必须守好底线,黎华的那份钱黎雨不是不给他,是按月给。
她冷冷地敷衍:“我已经给你打过钱了。”
“就那点低保费,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可是你亲爹!”黎华逼近她,唾沫横飞。
她往手死死抠住怀里的书,往后退了一步,充满厌恶之色。
两个人站在街边拉扯,黎雨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家,能找到这儿来已经算他有本事。
“闺女。”黎华并不是只会硬碰硬的傻子,他以前就这样,为了在老太太这儿骗到钱,花言巧语,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什么花招都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