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沉吟几秒,点点头:“行,你拿上手机和身份证,跟我们回去吧。”
从小区东门出去,到派出所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坐警车几分钟就到了。
明慈跟在两个民警后面,垂眉敛目,一言不发,沉默地走进派出所里。
做完登记,梁警官找了间空着的小房间,又倒了杯温水,让明慈进去待着。
“只能待到早上六点啊。”他看明慈年纪轻,又忍不住问,“你爸妈呢?发生这种事,怎么不叫他们回家?”
“我妈两年前去世了。我爸,”明慈顿了顿,平静地说,“他一向不管我死活。”
梁警官皱起眉头:“那怎么行,你爸手机号码多少,我打试试。”
明慈:“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负责,不需要监护人。”
“……”梁警官盯着他欲言又止,少顷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你先休息吧,我在隔壁办公室里值班,你有事直接找我。”
明慈提起唇角,淡淡笑了笑:“谢谢你,梁警官。”
门轻轻地合拢了。
小房间陷入寂静,明慈坐在椅子里,沉默地垂下眼睫。
时间无声流逝,天花板的中央空调吹着冷气,濡湿的鬓发和衣服慢慢变干,桌上的温水逐渐凉透。
“明慈……”
哀戚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近在咫尺。
明慈悚然一惊,倏地抬起眼。
“明慈……呜呜呜……不要、抛弃我。”
熟悉的低语环绕身周,仿佛穿过耳膜,直抵大脑深处。
怪物,它竟然跟过来了。
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进了这个房间!
一丝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明慈呼吸停滞,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疼痛
“明慈,不要,我,身体……坏东西,难受,为、什么?”
分明是人类的语言,但每一个字音都怪异到了极点,刻意模仿出委屈与不解的语气,听起来却越发诡谲可怕。
明慈没法形容这一瞬间的感受,大脑一阵嗡鸣,在强烈的耳鸣声中,它的声音反而更加清晰。
“救……”
他发颤的唇瓣动了动,吐出的声音轻不可闻。
但是它听清楚了,是一个陌生的词语。
于是它一字一顿地重复:“救、命?”
怦、怦、怦……心脏喧嚣狂跳,明慈咬紧牙关,猛然站起身!
被带翻的椅子砸在地上,咣当一声震响,动静传了出去。
隔壁办公室里,梁警官听到声音,快步走过来,一把拉开门:“明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