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欢见状,小手一挥,“交给我了,明儿个我便回宫,先替你们瞧上一眼。”
庄青如:“……”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道声音传了进来,“庄小娘子,外头有人要见你。”
庄青如有些疑惑,今日并非休沐,她包下了这间酒楼,将庆贺的时间放在了陆槐等人下值之后,现在还早,什么人会来找她,要知道她自己还是告了假的。
“知道了。”庄青如应了一声,转身对临欢和游璟打了个招呼,自己先一步下了楼。
“崔小郎君?”庄青如微怔,快步走下楼梯来到他的面前,“你怎么来这么早?”
崔度长身玉立,明明不久前才见过的,可此时的他仿佛已经褪去了稚嫩,“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洛阳有一商队要去西域,我想着在洛阳也没什么事儿,便准备跟他们一起走。”
庄青如问道:“这般着急吗?迟一晚都不成?”
“车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马上便要出城。”崔度微微一笑,有些苦涩道:“你的婚礼我恐怕来不及参加了。”
庄青如愣了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干笑道:“没事儿,等你回洛阳我单独请你一样的。”
“嗯。”崔度应了一声,将自己怀中的一大一小锦盒往庄青如手中一塞,“这是给你准备的贺礼,提前恭贺你和陆槐白偕老,永结同心。”
庄青如微微一滞,手中的贺礼像有千金之重,她艰涩地开口道:“你不必……”
“与你无关!”崔度飞打断了她的话,怅然道:“我生来矜贵,家境殷实,凡是我想要的,从来没有错失过,也从未想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所有的事和人都能顺我心意,我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得知她要成婚之后,他试着去说服自己放下,可思来想去,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释怀,更不愿看见她另嫁他人。
可她和陆槐两情相悦,而他只是他们中的过客,他们并未做错什么,也谈不上对不起谁。
崔度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年轻,见识浅薄,他想独自去看外面看一看,走一走,这大好的河山,总有一处会叫他留恋的。
“这也是好事,我是家中长子,能玩的也就这么几年了,等我及冠少不得要被家里压着承担重任。”他笑道:“兴许我在路上能遇见命定之人呢。”
庄青如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好,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嗯。”崔度用力地点点头,他的手动了动,但很快又落了下来,“好了,我该出了,珍重!”
“保重。”
崔度再次看了她一眼,骤然转过身。
而在他离开大门的一瞬间,一道身影从他的身侧走了进来,宛如两道交错的光影,就此相汇,转瞬分别。
他没有回头,就这么大步离开。
庄青如正沉浸在崔度离去的伤感中,老实说她对崔度并无别样心思,只是终究相识一场,他又是如此的坦然,她的心里别扭的慌。
一道阴影落在她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崔小郎君送的贺礼?”
庄青如抬眼,果然见是陆槐,问道:“你这么这个时候来了?”
陆槐挑眉,“今日医馆开业,我如何能不来?”
“不是说好下值来便可,你这是又告了假?”庄青如笑笑,稍作迟疑,还是将怀中的贺礼放到案桌上。
陆槐不动声色地看了贺礼一眼,笑道:“可不止是我告了假。”
庄青如诧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三两步来到门口。
却见热闹的人群里不知何时使来了好几辆马车,打头的游璟正抬头面向酒楼,与听到了动静的临欢和游瑜打着招呼,庄青岭和童舟领着一大批同窗高高兴兴地往门口走来。
另一边的谢子俊缠着宁素雪,非要扶她下来,气的一旁的宁家兄长直跳脚,而夏乐也不甘示弱地挤了进来,领着一大堆太医署的年轻郎君高声笑闹着。
在她愣神的功夫,张承安和陆枫已经一前一后跑进了酒楼,“咱们来这么早,也不知庄姐姐可备好饭食?”
“管他呢!难得今日不要写大字!我要玩个痛快!”
庄青如看的眼眶微热,头也不回道:“是你安排的?”
原本送去的帖子说的是晚上,现在全都这个点儿来,定是有人重新安排了,况且她也没叫这么多人。
陆槐来到她的身侧,轻声道:“我总想着告诉你,即便在这洛阳历经风雨,但咱们亦收获了许多欢喜。”
茫茫人海中,有缘总相逢,相识一场已是可遇不可求,他们能遇到这么多人,共经这么多事,更是三生之幸。
“走罢。”他向前走一步,对她伸出手,笑道:“这次换我带你出去。”
她带他走出四方宅邸,他与她共赴一世安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