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度,受戒,穿上僧衣,好像从那一刻起,那位将军脸上所凝结的不安与惶恐淡了下去。
在他来佛堂的第七日,箜冥知道了他在这里的名字。
——无生。
无生提着水桶,第一次履行佛堂的值日之责,来神树之下浇水。
抬头时,他无意间望见长满新芽的枝丫之间,挂着他曾经贴身戴着的腰牌。
他恍然,思绪被拉回了无数日夜前的那个冬日,又在出神良久后释然一笑:“又见面了。”
-我等你很久了。
“往后岁月漫长,”他伸手放在树干之上,温声道,“还望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箜冥:ohhhhhh!燃起来了!!(形容词)
琅华:ahhhhhh!燃起来了!!(动词)
报应
◎“我终于见到你了……”◎
从那日起,箜冥每一日都过得尤其愉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琅华从那次雪夜帮她灭火起,往后便没再出现过。
但没有琅华的日子里,无生渐渐成了陪箜冥度过日夜的那个人。
箜冥每日看无生起来,看无生洒扫,看无生吃饭,看无生睡觉。
运气好的时候,无生还会到这里来给这棵神树念经,还会说一些琅华从前不会说的事情。
“都说万物有灵,那花草树木会有梦境吗?”
箜冥静静听着,脑海中从想象开始具象梦境的模样。
“我曾梦到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那是少年时十分有趣的经历。”
“说起来倒是好笑,在那时候,我竟觉得梦里的女子便是我注定的人。”
“分明没见过,竟也能倾心于她。”
听到这里,箜冥平生一丝失落。
原来在遇到自己之前,他就有喜欢的女子了。
“只是自打上战场后,便再也没有睡过一日安稳觉。”
“副官离开后,梦境也离我远去了。”
“这便是冤孽吧……”
箜冥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但不知如何应对又如何,反正无生听不见。
“了尘大师说我是杀戮太重。”
“是啊……我这样的人,杀戮怎会不重呢?”
“我分明应该死在沙场上,与那些……”
话都没说完,就听窸窣一阵狂想,上面才长出新叶子的枝丫竟是一顿狂抖,飘落的叶子和断枝打得无生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