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铁公鸡终于肯拔毛了。”
路路很快就收了工,他把吉他放在琴包里,准备拆线收音响和麦克,姚竹谦走上前去帮他。
姚竹转头对路路说:“这个是我朋友,周木”。
路路见过这个男人,只不过那天是个醉鬼,倒在姚竹谦的身上,也是自己的琴上,路路看着”罪魁祸首”,还是礼貌的说:“你好”。
“你好啊,几岁了,白白嫩嫩的,你快看支付宝,钱最多的就是你周哥给的”,周木在姚竹谦耳边聒噪。
周木使出了平时把妹撩汉的表情,看的路路有些不自在。
“应该喊你八哥,废话这么多”,姚竹谦看到路路的动作,有些高兴。
路路看了看今天的收益,周转账了5000,“太多了。”
姚竹谦:“你留着,他前几日打的离婚官司,扒出来九千万私房钱,30的佣金”。
路路略微有些吃惊,他知道谦哥或者他的朋友一定很有经济实力,上万的芬达说送就送,只是没想到这个醉鬼居然这么厉害。
“是不是觉得我比你谦哥厉害多了!”周木冲路路笑了笑,周木剑眉深刻,五官深邃,这一笑很有魅力。
可这个魅力在路路面前形同虚设。
路路住的比较近,姚竹谦先送了路路回家,在路上周木对姚竹谦说:“你不觉得你对这个小路路过分好了么”?他说完开车窗点了根烟。
姚竹谦目不斜视:“你看见他穿了什么么?我去他家吃饭的时候,肉都不舍得买,只有一条鱼,剩下全是素,穷是真穷,只比竹蕴大一岁。”
周木吐了一口烟说:“我觉得你对竹蕴都没有这么耐心温柔。明年干爹竞选了吧”。姚竹谦知道周木说的是今天姚父找姚竹谦谈的事情。
姚竹谦:“是”。
周木:“你哥呢”?
姚竹谦:“也是明年”。
周木:“他们要多少”。
姚竹谦:“这个数”,姚竹谦伸手比划了一下。
“难为你了,有困难别自己扛”,周木抽完了最后一口,把烟蒂掐在了车上附带的烟缸里。
傅闲池
路路第二天唱完歌便买了一些菜和速食去了茶庄,茶庄偏远,路路每次去茶庄车程都要将近两个小时,是十多站地铁转二十多站公交,还要步行两公里才能到傅闲池那里。这也是傅闲池不轻易出茶庄的原因之一。
茶楼一共有四层,是颇有古风的木制榫卯结构建筑,闲池不善经营赚来的极少的钱,都用在了房屋的修葺和保养上,自己入不敷出,还要路路接济。茶楼第一层是大厅,一张十几米长的红木茶桌,占了大部分眼帘,茶桌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左边是闲池的琴室,门前侧放着一台古筝,稍稍绕过古筝,就是琴室的门。闲池的外祖父拉了一手好二胡,这间房原来收藏了几把古董二胡。闲池搬来之后,路路把闲池玩儿过的乐器都搬了过来,这些乐器陪伴了闲池过了他最痛苦的那段时光。右边便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是茶室和憩房,是外祖父还健在时经营的,主要供客人喝茶休息。三楼有厨房,卧室和乐厅,是闲池自己生活的地方。四楼是个半封闭的花房,外祖父原来在这里养了很多花草,还做了一个秋千,儿时的路路和闲池总在这里晒太阳玩耍。如今,闲池不善照料花草,只剩下秋千和一地斑驳。
傅闲池是个清冷的人,家住在路路住的别墅区旁边,也是就是路路现在住的小区,路路家旁边的独栋,住的是一位钢琴老师,何露芝高瞻远瞩,在路路不到6岁的时候就送路路去跟钢琴老师学了琴,在那里路路认识了9岁的傅闲池。
初见闲池,阳光洒在他淡栗色的头发上,皮肤很白,眼睛紧盯着琴键,眸子微垂,长长的睫毛形成阴影落在眼睑处,嘴唇微抿,只带了少许血色。他身穿一件小衬衫,配着皮鞋和短裤,人似画中来。路路惊叹,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好的人。从此路路便一直缠着闲池,同闲池一起上下学,一起弹琴,一起做作业,一起看漫画,一起听古典音乐。久而久之,闲池的爸妈也同路路的爸妈熟悉起来,在路路爸妈不在家的时候,路路便一直在闲池家吃住。直到路路12岁的时候爸爸去世,闲池的爸妈便将路路接过来,和闲池一起养育,所以造就了二人超越兄弟的感情。
闲池是个能人,在音乐上,尤其是民乐上有很高的天赋,他自身也很努力,在大学期间就参加了很多比赛,被民乐协会的副会长张照人先生收做徒弟。可顺风顺水的人生总是会被意外打乱。
傅闲池21岁毕业同父母旅游时,遭遇了连续车祸,傅闲池爸妈拼命保护傅闲池和路路,不幸的是傅闲池的爸妈早早的离开了闲池,幸运的是闲池和路路在灾难中抢救了回来。一家的存款和赔偿金也全都用来抢救两个孩子,傅闲池醒来后,反应过来自己痛失双亲,精神状态极差,不能说话不能进食,除了流泪没有其他的反应,每天靠着营养液勉强存活。路路拖着并不健康的身子不眠不休的照顾骨瘦如柴的闲池,无论是擦身还是大小便,都是半大的路路料理,就这样过了大半年。闲池依旧不能言语,却能吃进去一些流食,也陆陆续续做了一些肌肉复健。长辈给两个孩子留下来的钱已经不能支撑闲池在医院里生活。路路便把闲池接回了家,可闲池在旧屋触景生情,一直流泪,半夜睁着眼睡不着觉。无奈之下,路路和闲池去了外祖父留下的茶庄里。那一年路路18岁,就这样错过了高考。